顧承臨的一句“阿雪她能學得會嗎”將景飛白給問懵了。
景飛白是那種很淡定自若,也很能掌控自己情緒的人,但是聽到顧承臨這話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滿臉的錯愕。
因為他發(fā)現(xiàn),顧承臨說得……很對!
本身修士修煉的功法就和普通的武功心法不同,給一個習武之人一本修士修煉的功法,沒有人指導他,他怕是練個幾十年,都不一定能入門,哪怕是天才,肯定也要鉆研許久,才能入門。這個許久可能是一年兩年,也可能是十年八年,總歸不可能是一天兩天就對了。
而靈魂的修習之法對于修者來說尚且是從未見過,一頭霧水,難以修煉的大難題,更何況是一個從來沒有修煉過的穆成雪?
就算是他,之所以能習得這修煉之法,也是因為在藍海大陸的時候,由時離親自指導,花費了近一年的時間才摸到門檻。
他將修習之法交給穆成雪的時候,沒想太多,就想著,穆成雪只要學了靈魂控制之法,哪怕只有一丁點,也足夠她借用她自己身體的優(yōu)勢,將被寒毒控制的身體給多回來了。
可他卻忘了,穆成雪不過是一個白丁罷了,不懂修煉,更不會懂靈魂修煉,就連他跟她說的什么封印、結(jié)界,她怕是通通都不懂!
景飛白平生第一次有種傻眼的感覺。
他和顧承臨對視好一會兒,這才眨了一下眼眸,淡淡道:“哦,那就只能看她的造化和命數(shù)了,說不定她運氣好,就學會了呢?又說不定寒毒所生的靈智忽然良心發(fā)現(xiàn),把身體還給她了呢?又或者……”
景飛白說了好幾個或者,最終將話湮滅于顧承臨的眼神里。
因為顧承臨的眼中明明白白的表現(xiàn)出“你所說的話,你自己信嗎”的神色來。
好吧,景飛白自己也是不信的。
所以頓了頓,景飛白無奈的淡淡道:“阿承,我盡力了,當時情況危急,我沒有想到別的法子,也沒有時間考慮太多,所以現(xiàn)在真的是……沒辦法了。”
顧承臨盯著景飛白,面色幾度變化。
說實話,顧承臨很想弄死景飛白。
但且不說他不是景飛白的對手,便是穆成雪的情況,眼下也就景飛白還能說上一二,還能有點辦法,普通大夫,可沒有他的能耐。
所以忍耐再三,顧承臨終是沒說什么,默默的起身離開。
景飛白了解他,知道自己這是踩著他的極限了,所以抬手摸了摸鼻子,也沒管他,而是自顧自的回房療傷去了。
他傷得不算輕,靈力又是枯竭狀態(tài),方才也是忍著身體虛弱在和顧承臨說話,因為他清楚,若是他不和顧承臨說清楚,他怕是不得安寧。
另一邊,顧承臨離開了景飛白的房間之后,直接去了穆成雪所在的房間。
進入里間,他一眼便看到了床上正在奮力掙扎的血人。
顧承臨看著穆成雪露出來的部位上都沒有皮,心里頓時一痛,這都是阿雪為了他而留下的傷痛。
按照景飛白所,阿雪便是在身體皮膚被體內(nèi)兩股截然不同的屬性之力沖突崩毀之時,痛到神智模糊,這才會被寒毒的靈智鉆了空子,控制住了她的身體。
可以說,她有此難,完全是因為他!
顧承臨心里既心疼,也難受,但他看著眼前的人兒眼中的猩紅殘暴之意,他明白,這人不是他的阿雪,而是那禍害了他多年的寒毒。
顧承臨搬了一條椅子,坐在床前,安安靜靜的看著床上被結(jié)界封住的人瘋狂的沖撞著。
明明在他眼中看著空無一物,但是當穆成雪的身體來到床邊時,便會被狠狠的彈開,再也不得寸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