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眠雖從沒怨過顧初暖,卻也以為是她占去了本該屬于自己的位置,然而結果,卻是她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奪走了本該屬于顧初暖的,夜景寒的愛。
而夜景寒以為她嫁給自己只是為了牽制他,為了顧明慎和這北昭的江山,以為她因為一己之私就害得他不能和心愛之人相攜到老,所以成婚三年疏離冷淡,竟是一次都沒喊過她的閨名。
最后才發(fā)現(xiàn),他此生所求,其實早已在身邊!
夜景寒如墜深淵,悲傷和痛苦全都哽在了喉嚨。
突然,他猛地起身向院外跑去。
可剛跑了兩步,他又倏然停住腳,蒼涼的眸子里悲寂而痛楚。
顧初暖已經死了,自己要去哪里找她?
不知這樣站了多久,夜景寒的貼身侍衛(wèi)裴深走進院子。
他拱手頷首:“王爺,皇上昭告天下:長公主薨逝,舉國守孝三月。王府是現(xiàn)在就著手掛白幔設祭臺嗎?”
夜景寒無神的雙眸又過了片刻才逐漸清明。
他語調平穩(wěn),目光沉靜,但周身卻散發(fā)著一股死寂:“掛,但不是白幔?!?
“掛紅幔?!?
第二十章
自顧初暖喪期開始,夜景寒在議事殿外跪了幾天,攝政王府的紅幔就掛了幾天。
人人都議論說,攝政王因為長公主的死瘋了,不然怎么把整個王府都布置成大紅喜事的模樣?
但也有人說,夜景寒之所以在顧初暖薨逝之后布滿紅幔,是為了彌補三年前倆人成婚時未能完成的大婚。
顧明慎不知道旁人都在怎么討論,他只知道夜景寒怕不是真的瘋了。
每日早朝后夜景寒便跪在議事殿外求他收回圣旨,他一日不收回,夜景寒便跪一日;他半月不收回,夜景寒就跪半月。
如今整月都將過去,夜景寒還是不肯放棄,仍跪在議事殿外。
剛開始,顧明慎尚不明了夜景寒為何像是一夜之間變了個人,竟這般執(zhí)著于和顧初暖的姻緣。
后來江染眠將前因后果講給了他聽,他便是真的打定主意不會收回圣旨。
夜景寒一步錯步步錯,顧初暖的死雖不是他親手造成的,但和他也脫不了關系。
憑什么他還想死后能和她葬在一起?
顧明慎將話說到了盡頭,以為夜景寒堅持不了幾天就會放棄。
卻不想,這一跪,就是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