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壽抬眼看過來,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驚訝:“楚統(tǒng)領(lǐng)?您怎么在這?”
他抬腳迎了過去,目光卻不著痕跡的掃過了他身后的將軍府,隨即露出一臉愁苦來:“還不是因為側(cè)妃娘娘的事,殿下憂心忡忡,寢食難安,奴才也想為主分憂,就琢磨著在城里走走,萬一運氣好就碰見了呢?”
這解釋倒也合情合理,楚凜未做他想,事實上,他也懶得花心思在一個內(nèi)侍身上,畢竟他現(xiàn)在腦子里也是一團亂麻。
“殿下回京了嗎?”
“不曾,”福壽嘆了口氣,“殿下還在京郊別院守著呢,倒是又調(diào)了一批禁軍過去搜尋,動靜鬧得有點大,眼下倒是還好說,就怕這么鬧上幾天,就會有人按捺不住作文章了。”
楚凜心下一嘆,的確如此,肅王這陣子雖然很老實,可寧王卻因為進(jìn)獻(xiàn)藥女有功,備受皇帝寵愛,這架勢竟有趕超太子之勢。
皇帝的態(tài)度素來是決定儲君人選的重要條件,太子如今雖然占著東宮之位,可東宮黨臣卻在這三年里被肅王一黨構(gòu)陷排擠,所剩不多,如今太子最大的依仗就是皇帝的偏袒,可若是這份寵愛也給了旁人,還是在這三年里如日中天的寧王......
“我會去勸一勸殿下,”他思慮片刻,還是開口,“你也別在這里瞎晃了,如今安嬤嬤被禁足,東宮沒有人能做主,你回去盯著吧,別讓人趁機生亂?!?
福壽目光再次掃過將軍府,可遲疑片刻還是轉(zhuǎn)身走了。
楚凜沒在意他態(tài)度中的微妙,給幾個守著將軍府的禁軍遞了個眼色,這才騎馬出城,直奔別院,可到地方的時候卻沒能看見太子,他又跟著禁軍出去尋人了。
太子并不擅騎射,身體也頗有些孱弱,楚凜本以為人很快就會回來,可這一等卻等到了半夜,等人回來的時候,腿都是抖得,衣衫上還帶著血跡,這是騎馬太久磨破了大腿。
楚凜連忙上前扶住了他:“殿下,您要保重身體,找人的事交給禁軍就是,您不能......”
太子擺擺手,大約是路上一直在喊的緣故,他聲音有些?。骸肮伦蛔?,倒不如出去找一找......不是讓你在京里審蘇羅氏嗎?怎么過來了?”
楚凜看著他衣衫上的血跡,嘴邊勸他不要在找的話忽然就有些說不出來了。
他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自己可能勸不住太子。
楚凜的為難蘇棠一無所知,送走秦峫后她便泡進(jìn)了熱水里,若風(fēng)挽起袖子給她擦背,兩人雖然一見如故,關(guān)系十分親近,可這還是若風(fēng)頭一回伺候沐浴。
可她沒想到,一垂眼看見的會是蘇棠滿是傷痕的后背。
她嚇了一跳,手一抖,布巾瞬間掉進(jìn)了水里。
蘇棠隨手撈起來,微微側(cè)開了身:“嚇到了?你去歇著吧,我自己來。”
若風(fēng)搖搖頭,將布巾接了過去:“奴婢就是沒想到您身上會是這樣......這都是那蘇羅氏打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