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怎么可能沒事?
燕蓮兒所有的童年陰影都涌上心頭,這種恐懼已經(jīng)是她的條件反射,不是藥物可以治療,也不是自己可以控制。
“我什么我?”惠娘咄咄逼人,“上梁不正下梁歪,自己便是這樣吃里扒外的東西,養(yǎng)出來的兒子也是個心狠手辣的混賬玩意。如你這般,小小年紀(jì)就會殺人放火!”
剎那間,燕蓮兒渾身冰涼。
殺人,放火……
“想起來了嗎?”惠娘陰測測的望著她。
瞧著她那副面色慘白的樣子,燕綰相信,燕蓮兒肯定是想起了什么,只是這回憶肯定不美好,甚至于……很殘忍。
到了這會,燕綰忽然覺得手里的斬骨刀沒意思,殺人誅心,不見血的刀才是真的刀。
一刀刀的,剜人心。
“真是一出好戲!”燕綰終是將薄真放下,摁著他坐在欄桿處,“我呢,也不屑欺負孩子,但你犯了錯,就該接受懲罰??v然今日不是我,早晚也會有人來教訓(xùn)你!”
薄真掙扎著,可原就是身上帶傷,又因著年雖小,哪兒能掙得過燕綰,“你想干什么?你放開我!”
“放開是不可能了,好好看著,什么叫誅心之痛?!毖嗑U笑得涼涼的。
她終究是成年人,打一個孩子著實不算本事,但這世上有個道理,叫:子債母還!
“姑姑?!毖嗑U笑盈盈的開口,“枝蘭的債,就從燕側(cè)妃這個當(dāng)娘的身上討回來吧!子債母償,天經(jīng)地義!”
燕蓮兒當(dāng)即后退,“你們發(fā)什么瘋?”
“沒有鞭子,那邊竹條也行!”燕綰說。
這不,那邊長著一排紫竹,細條多得是。
“知道了,小姐!”惠娘的速度,自然是極快的,在燕蓮兒轉(zhuǎn)身就跑的瞬間,已經(jīng)掰了一根細竹條在手。
剎那間,殺豬般的叫聲響徹整個院子。
墻外的人,止不住頓足。
稍瞬,趕緊跑開。
在攝政王府內(nèi)辦差,少看少聽少說話,遇到事趕緊跑,免得惹禍上身。
竹條的威力,一點都遜色鞭子,但這玩意只要把握住了力道,絕對不會皮開肉綻,只會留下道道血痕,越細條打得越疼。
“娘!”薄真嗚嗚的哭,“父王不會放過你們的……”
燕綰也看出來了,孩子變成這樣,純粹是娘教的,薄歸對誰都冷,但為人還算恩怨分明。
何況他說過,薄真其實……
“讓你欺負人!”惠娘下手不輕,但力道掐算得很準(zhǔn)。
月兒上前攔阻,一頓“竹條炒肉絲”下來,疼得吱哇亂叫,哪兒還敢往前沖,這會腿和胳膊上,都是刺辣辣的疼。
燕蓮兒仿佛回到了那年那月,那個凄冷無溫的燕國冷宮,疼得滿地打滾,渾身出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可這會腦子清楚,半點都沒有暈厥的意思。
“吃里扒外的東西,忘了是誰接你出來,是誰給的榮華富貴,”忘了當(dāng)年自己是個什么東西,是誰處處為你出頭?”惠娘是真的,恨得咬牙切齒,“連你的姓……都是我家小姐給的!”
一個來路不明的野丫頭,是不是先帝的種還不一定,受了公主真心相待,還頂著流蜚語護了她這么多年,憑什么,現(xiàn)在掉過頭來欺負她的小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