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意思?他怕被抓?”林云寶問。
肖淡梅挑眉反問:“他為啥不怕?氮肥廠前后抓了好幾個人呢!以前他天天貓在陳水柱的腳丫邊,陳水柱都抓了,他八九也是得抓的?!?
“他逃去哪兒了?”林云寶好奇問。
肖淡梅罷手:“這俺咋可能知道。豬朋狗友那么多,隨便找個投奔去唄!反正他一個大伙子,去到哪兒都不用怕活不下去?!?
“唉……”林云寶突然唉聲嘆氣:“為啥人家就那么容易,我就那么難???”
陳冰母子一去不復(fù)返,電報沒有,電話沒有,連一封信都沒有。
本以為陳冰跟自己多少還有“結(jié)婚證”上的關(guān)系,誰料他卻無情至極,對自己不理不睬,甚至連一點兒口信也不給。
現(xiàn)在要啥沒啥,廠子沒了,車子沒了,房子沒了,錢也沒有。
本以為一夜夫妻百夜恩,做了那么多夜的夫妻,起初還指望對自己有點兒情——誰知也是指望不上!
“媽,您不是說要打電話讓小叔公給我重新找對象嗎?你究竟啥時候打?”
肖淡梅扭過頭瞪她,沒好氣道:“打什么打?打那么遠(yuǎn)的長途電話不用錢???反正過了年就要去帝都,不差這么幾天!”
“車票的錢你湊夠了沒?”林云寶問。
肖淡梅點點頭:“賣了兩袋面粉后,總算湊夠了。”
這一陣子她拼命從老宅那邊薅大米和面粉,只要能吃的,她一點兒都沒有放過。
林云寶追問:“其他錢呢?你不還賣了好些東西嗎?家里那臺黑白小電視機賣了多少錢?那玩意是我買的,錢得歸我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