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系統(tǒng)訓練的回軍火銃兵,射擊距離只有四十來丈,他們眼見破奴軍在六十丈外開火也下意識地還擊?;剀娒看位疸|射擊全是一窩蜂發(fā)射,無法形成連續(xù)火力支撐。即便這樣,天上如雨箭矢地上火銃轟擊,還是把山地部隊火銃兵搞得手忙腳亂。好在張大帥用意就是要調動回軍出擊,眼看目的達到,田鵬開始有序地撤離部隊。
看到破奴軍進攻連營的部隊被打敗,馬騰耀焦躁的心情稍微有點平靜。他還看到進攻馬頭巖的回軍沒有被破奴軍駭人的氣勢壓垮,正逐步逼近破奴軍陣地,這些回軍精銳推著千余雙輪盾車上覆土袋,三人推車五人在后手舉長矛進入破奴軍陣地前百丈之地。
手里握出冷汗的破奴軍張大帥,眼見調動回軍戰(zhàn)略目的達到,也放下心來坐回觀戰(zhàn)。他從懷里拿出絲帕擦了擦手心里汗水,端起茶幾上熱奶茶不住猛灌。此刻,他的目光也集中在黃志部馬頭巖堡陣地,張平安內心非常清楚,黃志部陣地就是此戰(zhàn)的關鍵所在。要是這里的破奴軍抵擋不住回軍步兵沖擊,很可能整場戰(zhàn)役就好夭折,至少連營內回軍可以順暢地返回營寨。
這里二十萬回軍要是順利地回到營寨,后面的仗打起來就困難多了。讓張平安稍感放心的就是,破奴軍進攻大軍已經接近回軍老營五十丈,只要擊破回軍寨墻,馬騰耀指揮高臺就在眼前。歷經多場大戰(zhàn)的張平安知道,回軍老營寨墻內指揮高塔就是回軍力量所在,要是馬騰耀被逼下高塔另尋他處,對回軍的士氣打擊將是巨大的。在張平安心目中,毀掉馬騰耀指揮高臺遠不如找到回軍存糧大營更加實惠,只要把回軍糧草控制住,連回軍統(tǒng)帥馬騰耀的信心都會崩潰。
當張平安看到約三萬回軍接近黃志部陣地時,他不由地輕輕搖了搖頭,張平安有點看不起馬騰耀用兵的小氣。如此關鍵的戰(zhàn)役,重點進攻方向當然要全力以赴,使出最大最多的軍力一鼓而下。馬騰耀這等扣扣縮縮投入兵力,只能打成添油戰(zhàn)術,如何能取得更大戰(zhàn)果。不過,馬騰耀的失策將是破奴軍的福氣,這對破奴軍來說將是取勝的契機。
戰(zhàn)場上急促戰(zhàn)鼓打斷了張平安的思緒,他朝馬頭巖陣地望去,回軍盾車止步在五十丈之外。黃志部在這里修建的障礙發(fā)揮了巨大功效,破奴軍利用天氣寒冷的特點,用水混合黃土堆砌了三尺柱形障礙,這結實的土柱回軍在短時間內根本摧毀不了,回軍盾車車輪被障礙卡死。黃志作為一個老于戰(zhàn)事的統(tǒng)領,哪能錯過這個機會,眼見回軍盾車被困,他立刻命令陣地上炮隊向盾車后射擊。
此起彼伏的開花彈爆炸,切斷了盾車與后續(xù)部隊之間的聯(lián)系,被破奴軍張大帥稱為使用火銃翹楚地黃志部銀狼營,出陣排成六個火銃方陣,向回軍盾車沖去。保護火銃兵的長矛手與盾牌手,堅定地頂在陣型的兩側與前方?;剀娨部吹搅似婆姷姆磽簦麄儾活櫭芗_花彈的殺傷,想去支援最前線的盾車兄弟們。
破奴軍如今打仗都講究火力的持續(xù)性,他們把弩炮分成三層分批發(fā)射,以保障開花彈持續(xù)爆炸。接連的爆炸橫飛的彈片,飛卷炸點四周鮮活的生命。即便回軍敢于犧牲,也抵擋不了火藥爆炸帶來的沖擊,飛濺的肉雨血霧模糊了回軍進攻將士的視線,以至于他們在戰(zhàn)場上迷失了方向,他們相互撞擊著不知道該往哪里進攻。
黃志不愧破奴軍中玩火銃的第一高手,他平時沒事干最大的愛好就是擺弄火銃,黃志就發(fā)現了火銃一個規(guī)律,火銃射擊后高速飛行的鉛彈也會向箭矢一樣向下墜落,張平安告訴他這是格物中重力效應。盡管黃志搞不懂重力效應是怎么回事,卻并不妨礙他創(chuàng)造新戰(zhàn)法。他跑到火銃陣后命令火銃兵把火銃抬高一尺射擊,瞬間把沖過開花彈封鎖線的回軍打倒一片。
回軍將士身上除了軍官基本都是紅色戰(zhàn)襖,根本抵擋不住鉛彈沖擊,一個個拳頭大的血洞預示著黃志新戰(zhàn)法的成功。黃志發(fā)明的這種概略射擊取得了良好的效果,遠在指揮平臺的張平安看到黃志又出新戰(zhàn)法很是激動,黃志憑借這個戰(zhàn)法又能讓破奴軍火銃兵上一個新臺階。
可他對黃志離開指揮地跑到前線指揮非常氣憤,作為一軍統(tǒng)領黃志要是有一個三長兩短,將是對其部隊軍心士氣一個沉重打擊。于是,張平安命令旗語手下令:狗日的的黃志給老子滾回陣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