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崇禎十二年春末,隨著建奴入侵大明的主力陸續(xù)撤離直隸,明軍開始跟著建奴的屁股收復失地。駐扎在張家莊的破奴軍親衛(wèi)營,加上從朱家灣趕來增援的水師陸戰(zhàn)營李春陽部,對建奴輜重存放地三河展開了一場大規(guī)模進攻。此戰(zhàn),破奴軍和明軍天雄營聯(lián)手,解救了被建奴擄掠的五萬百姓,繳獲了糧食六萬石。至于破奴軍截獲了建奴多少金銀,破奴城宣慰使司駐京衙門奏折中語不詳。對于這種情況朝廷官員們早就熟視無睹,他們都清楚被那個不要臉破奴侯對金銀的喜愛,他吃下去的東西就別想著讓他吐出來。
好在破奴軍沒有留下解救的大明百姓和糧食,他們甚至向大明朝廷上交了二十萬兩白銀示好。建奴主力出關(guān),帶走了七十多萬百姓以及三百萬石的糧食,按照朝廷戰(zhàn)后估算,建奴一般算計人口只算青壯,要加上婦孺建奴劫掠的人口還要翻二倍,只是這些血流了地數(shù)字太過打臉大臣們誰也不敢說出口,至于建奴截獲的金銀就更無法計數(shù)。建奴出關(guān)后自然要清算為此負責的人,首先是崇禎皇帝再次下罪己詔,為本次建奴入關(guān)負責。(鐵血讀書隨后,敢于與建奴面對面作戰(zhàn)的宣大總督盧象升就成為了大臣中責任最大之人。
以監(jiān)軍身份統(tǒng)帥明軍主力的高起潛,本來可以召集一幫自己熟悉的官員把兵敗雞澤的屎盆子扣在盧象升頭上,落井下石歷來是閹貨們打擊對手的強項。然而,一直都非?;钴S的高起潛以病重為由詭異地保持沉默。為了推卸自己的責任,從內(nèi)閣閣老們往下的官員一個個都往其他人身上推。按照常理兵部尚書楊嗣昌以及薊遼督師、總督、各地巡撫責任最大,帶兵將領(lǐng)中祖大壽一家也是直接責任人,他們將為本次建奴入侵負有全部罪責。然而,遼餉這塊肥肉伸手的官員太多,朝堂上大多數(shù)官員或多或少都深陷其中。
朝堂上講究的中庸平和,任何一派利益受損都將揭開遼餉貪墨地蓋子。每一年遼餉都在數(shù)百萬兩銀子以上,這**的蓋子要是揭開了朝堂上也就真的沒人議事了。大家要想捂住遼餉這個黑幕就必須有政治上的妥協(xié),這妥協(xié)的結(jié)果就是大家都沒有事,替死鬼皇帝都給大家找好了,何不順從皇帝的意思整死一個盧象升換取朝堂上的一團和氣。私底下商議好了一個結(jié)果后,廷議時很自然有了結(jié)論。宣大總督盧象升在建奴面前畏敵懼戰(zhàn),致使友軍被建奴打敗。宣府鎮(zhèn)萬全都司副將常亮,聚兵造反毀關(guān)墻逃出大明地界,身為宣大總督的盧象升罪責難逃。
廷議時,常亮造反這事兒誰也不敢說得太過火,大明現(xiàn)如今連建奴都打不過,要是把常亮叛逃到破奴城這事指向過明,那個比建奴更為厲害的破奴侯鐵定造反。大家都把這事說得模糊也算是給了破奴侯一個臉面,接下來處理盧象升這個問題時,破奴侯就不得不在政治上進行退讓。政治在于利益交換,朝廷不追究常亮裹挾數(shù)十萬人到破奴城,朝廷重臣們都認為愛算賬的破奴侯一定能算清,用盧象升一個人換取數(shù)十萬人哪個更合適。果然,廷議時破奴侯一系官員在左副都御史毛羽健的帶領(lǐng)下全部都成為了啞巴。
破奴侯一系官員裝聾作啞,后面對盧象升的處罰也就順暢多了。最后,閣老們和責任最大的人全部都罰半年到一年的俸祿,也就是最狠的被罰了存在于書面上的一千兩銀子了事。而盧象升則被定下夷滅三族,“大辟”(斬首)大刑秋季問斬。當這個廷議的結(jié)果出爐后,一直沒說話的毛羽健待這個文報刊登上邸報后開始反擊了。毛羽健聯(lián)合一幫雞蛋里挑骨頭的御史們,天天上奏章譏諷朝廷重臣們無恥行為。御史們叫囂,皇帝都能下罪己詔,這些最該負責的人用數(shù)百兩銀子就能脫身。要按這樣算,盧象升的罪責不過是三百兩銀子的事兒。
毛羽健帶領(lǐng)一幫御史們上躥下跳,把整個朝堂攪得是天翻地覆,重臣們都在觀望破奴侯的下一步動作。等了近十天,破奴侯張平安上奏章為盧象升求情,話里話外盧象升曾經(jīng)與破奴軍一同抗擊過建奴。破奴侯在奏章中道,盧象升即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有苦勞也還有疲勞,對于這樣的功臣朝堂要考慮他的臉面。從破奴侯張平安的奏章中,這幫老官僚們一下就讀懂了破奴侯的潛臺詞,那就是要給盧象升留臉面。這個留臉面就是說大辟這個刑罰有些過了,人講究的死也得留個全尸,夷滅三族這事自然就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