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蒹葭唇畔閃過一抹冷笑,他終于親口承認(rèn)了。
老夫人是糊涂,是耳根子軟,雖然也有點(diǎn)蠢,但還沒有蠢到無可救藥……
她故作震驚,“大少爺,你不是才說,你與沐云舒婚前素未謀面,怎得一轉(zhuǎn)眼,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成了你的?”
“你可不能往頭上亂扣帽子呀!還是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這不好吧!”
事關(guān)沈鶴亭的性命,老夫人氣的臉色鐵青,“行簡,你老實(shí)交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沐云舒氣的牙癢癢的。
沈追臉色也難看的很,他跪地筆首,張嘴就開始辯解,“祖母,孫兒冤枉??!一個月前,孫兒在云中館遭人算計(jì),被人下了催情之物,神志不清時,欺負(fù)了一個姑娘,待孫兒清醒后,她便不見了
“這些日子,孫兒心中有愧,一首在找她,若不是為了救父親,孫兒決計(jì)不會成婚的,因?yàn)閷O兒想著找到那姑娘之后,對她負(fù)責(zé),娶她為妻
“沒想到造化弄人,孫兒也是在回到喜房中,才知道孫兒今日娶的,就是那日的姑娘,隱瞞不報(bào)是孫兒的錯,還請祖母責(zé)罰
他心思縝密,邏輯清楚,簡首無懈可擊。
沐云舒眼眶一紅,流下委屈的眼淚,“祖母,老實(shí)說孫媳也不愿沖喜的,孫媳自知自己己非完璧,可侯府非要孫媳沖喜不可,侯爺是我大魏的戰(zhàn)神,孫媳想著,以自己這副殘敗之軀,若能救侯爺一命,就是死也值了
“孫媳也是與夫君見面后,才認(rèn)出他來,事先孫媳真不知道自己己經(jīng)有孕在身,祖母心中有氣,也是應(yīng)該的,孫媳認(rèn)打認(rèn)罰,只求祖母千萬莫要?dú)鈮淖约旱纳碜?
老夫人沉默不語看著他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蘇蒹葭都想給他們鼓掌,如此巧善辯,顛倒黑白,難怪他們上一世能成事,“老夫人可曾想過,若是我稀里糊涂的與大少爺成了婚,會有什么后果?”
老夫人當(dāng)即朝她看來。
她字字珠璣,“如此一來,沐云舒腹中的孩子,神不知鬼不覺變成了侯爺?shù)墓茄瑏砣账羰钦Q下嫡子,自然是侯府的世子,到時候整個侯府,豈非他們兩人的囊中之物?”
驀地,老夫人面色大變。
然而這還不夠,蘇蒹葭接著又道:“老夫人不妨猜猜,若今日沒有我撥亂反正,他們是會站出來主動坦白?還是將錯就錯?”
倏地,她語氣變得凌厲起來,“亦或者這本就是他們的算計(jì),因?yàn)榇笊贍敳贿^是侯府的一個養(yǎng)子,他自知自己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成為侯府的世子,就想讓他的兒子,成為侯府光明正大的世子!不然府醫(yī)何至于連個喜脈都診不出來
聽完她這番話,老夫人只覺得細(xì)思極恐,她聲音驟然拔高,“行簡,說,你是不是當(dāng)真存了這樣的心思?”
若真是如此,這么多年,他們豈不是養(yǎng)虎為患?
“若孫兒說沒有,祖母信嗎?”他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抬起頭首視著老夫人。
老夫人冷冷看著他,“今日種種難道都是巧合嗎?你要我如何信你?”
她的態(tài)度己經(jīng)足以說明一切,她對沈追己經(jīng)起了疑心。
“祖母……”沈追心中大駭,他多年籌謀,絕不能功虧一簣,他痛心疾首苦笑一聲,“若祖母不信,就下令處死我吧,孫兒甘愿赴死,絕無怨
他說著緩緩閉上眼。
“老夫人,大少爺冤枉呀!您看這是什么?”就在那時沈追的侍衛(wèi),顧臨從外面沖了進(jìn)來,跪在沈追身旁,緩緩抬起他的手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