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答應(yīng)了,雖然總有種自己上了大當(dāng)?shù)腻e覺,季清菱也沒有打算反悔。
她定了定神,將另一只手伸出去,給顧延章輕輕地解開腰間的束帶。
昨日入宮,五哥穿的乃是寬袖襕衫,腰封也束得并不緊,她的手指只翻動了幾下,那一條腰帶便被抽了開來。
腰帶一解,襕衫瞬間大開,露出里頭的短袖內(nèi)衫。
顧延章站得筆直,也不說話,只拿眼睛望著她,眼神里全是期盼與等待。
極莫名的,季清菱想到了從前家中養(yǎng)的小狗兒,坐在門邊,仰著頭,眼汪汪地望著你,等你給它喂骨頭。
她只覺得自家好似此刻變成了一塊帶肉的骨頭……
搖了搖頭,把腦中那不知所謂的念頭甩掉,季清菱將才幫著脫下來的外衫搭到一旁的架子上,給顧延章脫內(nèi)衫。
隨著最后一幅布料一點一點褪去,男子的身體也慢慢地顯露了出來。
顧延章自五歲開始,夏練三伏,冬練三九,每日都習(xí)武,雷打不動,比起書院之中不定期騎馬射箭的同窗,花在練武上的功夫不知道要多多少倍,便是同軍營中的武人相較起來,筋骨健實也要勝上一籌。
此時已過丑時,外頭夜幕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隔間里點著兩盞油燈,小小的火焰跳躍著。
在昏黃的光亮下,他結(jié)實的胳膊,精壯的胸膛都一一展現(xiàn)在季清菱的面前。
他的腹部肌肉線條剛硬,塊壘分明,卻又不顯得粗魯,而是緊實而精瘦,再往下,肚臍旁那兩道肌肉線條,更是成一個倒八字,直直往下衫延伸而去,叫人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
季清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只覺得這一處隔間實在太小,也太不通風(fēng),叫她連氣都要喘不過來了。
這是她頭一回見到真正的男子的身體,充滿了力與美。
季清菱不敢再看,只偏過頭。
今日五哥去殿試,因怕他疲累,她特意交代下頭煮了兩大桶水,一桶里頭放了解乏的藥材,另一桶則是普通的清水。
此時那一桶泡煮了藥材的已是揭開了蓋,她探出手去試了試水溫,道:"五哥,這水熱得恰好,你進來,我給你擦背。"
顧延章乖覺得很,見對面季清菱臉半紅半暈,知道此時再逼一步,便要把油臺打翻,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太不劃算。他也不再多話,而是三下五除二,自己把下衫給脫了,隨手搭在一旁,只著一條里褲,跨進了木桶。
季清菱說完那話,便轉(zhuǎn)身去取了皂團與細布巾子,待得回過頭,顧延章已是坐好了。
木桶極大極深,里頭立了一張小幾子,顧延章坐在幾子上,胸膛以上都露在外頭,下頭則是浸在微褐的藥湯中,看不甚清。
季清菱松了口氣,走到桶邊,將手中物什放好,把那一方細布巾子沾濕了水,給他擦起肩背來。
水溫其實有一點燙。
她擦了又擦,只站在顧延章的背后,將那巾子沾飽了水,在對方肩膀處來來去去打著轉(zhuǎn)。
等到她再一次彎下腰,把巾子浸到水里,還未來得及重新提起來,右手已經(jīng)被他一把拉住。
顧延章扯著她不放,驀地仰起頭,湊到她唇邊,輕輕地印了一個吻,嘆道:"清菱,再這般洗下去,天都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