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揮手召集了部下精銳,大聲喝道:"兒郎們,可敢與我殺過去!"
這一回點過來的,俱是在他麾下日久的老兵,個個身經百戰(zhàn),聽得這一句問話,前頭一人大聲喊道:"有何不敢!"
登時后頭此起彼伏地響起應和之聲。
"軍將殺去哪,我等便跟到哪!"
王彌遠哈哈大笑,揮著手中的長刀吼道:"是條漢子的都跟我殺!"
他從前打交趾,都是用步兵,頭一回帶著騎兵,有種意氣風發(fā)的感覺,如同旋風一般帶頭沖得出去,手中舉起盾牌攔著箭雨,很快就殺進了交趾行伍之中。
兩百精銳折損的并不多,此時跟在后頭,幾乎都殺出了血性。
他們是廣信軍出身,許多都與交趾交過手,看過交趾屠殺百姓,奸||**女,劫掠財物,見得人,連話也不用多說,那股子憤恨之氣便飚了上來。
交趾在欽州屠城的消息前一陣子已經傳回了邕州城,據說李富宰縱兵燒殺擄掠,城門被拆得干干凈凈,城內已是化為焦土,至少被屠殺了上萬人。
這情報雖然尚未得到證實,可旁的事情可能杜撰,這般駭人聽聞的,卻不會有人拿來胡說。
眾人都打過多年的仗,自然知道實情只有更慘。
廣信軍中并不乏廣南西路出身的人,除卻國恨,還有家仇,此時跟著沖進敵軍之中,舉起刀來,分外兇狠。
眾人胯下的并非滇馬,而是河西馬,對上本就比大晉兵卒矮上小半個頭的交趾兵,簡直是居高臨下,揮起刀來,只有一個"順手"才能形容,光靠著不到兩百的騎兵在里頭穿來倒去,便把交趾攻城的左翼沖得七零八落。
這般戰(zhàn)果,不僅把交趾驚到了,便是王彌遠自己也有些始料未及。
交趾帳中的李富宰與譚宗站在高臺之上,把下頭的景況看得清清楚楚。
李富宰面色有些難看,令道:"叫前頭讓開,喊他們齊射。"
此時交趾前軍與大晉的騎兵攪在一處,壓根來不及躲閃,這一句"齊射",射的不只是晉軍,一般也是交趾兵。
然則譚宗張了張嘴,卻是沒有說話,只看著旁邊的旗手做了齊射的動作。
——如果能用幾百交趾兵的代價,滅了大晉這幾百騎兵,也算是一門好買賣了。
左右他們兵多。
王彌遠雖然殺得興起,卻并不沖動,一見交趾變陣,很快察覺出了不對,他并不戀戰(zhàn),立刻便重新召齊了手下兵士,打馬往回沖去。
交趾兵列陣追殺了過去。
李富宰站在高臺之上,大聲叫道:"城門沒關,誰人第一個攻進城中,我重賞千貫!奏請陛下封知事!"
旗手立時把他的話轉達了出去。
遠處的交趾兵很快便轟動起來,爭先恐后地向前沖去。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