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靈力護(hù)體,邊打邊挪移,眨眼功夫,二人已經(jīng)換了數(shù)處位置了。
有了冰之翼后,宋青小原本的弱勢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反倒能憑借其在半空中的優(yōu)勢,將女人原本能御風(fēng)而行的長處壓制住。
地面在靈力的攻擊之下四分五裂,原本的冰山坍塌,揚起的霜雪將此地完全籠罩,令女人生出一種自己仿佛置身于冰雪王國,受宋青小支配的感覺。
她的喊聲一出口,男人終于動了。
他手腕一翻,五顆小如拇指指甲蓋大小般的乳白玉牌出現(xiàn)在他掌心之中。
那玉牌散發(fā)著柔和的光澤,但靈力逼人,男人將玉牌一握,用力擲往宋青小身體之處!
五粒玉牌被擲出一半,便自動飛開,化為五個不同的方向,往宋青小所逼攏。
而此時宋青小手握冰矛,用力往女人的方向捅去。
冰矛在接近她身體之時,被她護(hù)體的靈力所擋住,僅刺破皮肉,便如刺中鐵板一般,再難寸進(jìn)了。
耳側(cè)風(fēng)聲響起,有東西接近時,她已經(jīng)感覺到了,但身體卻越來越有些不聽她使喚了。
情況確實如女人所說,金丹自爆之后,除了第一輪靈力的沖擊帶來如海嘯般席卷全身的可怕能量之外,隨著筋脈、丹田的損毀,她的靈力開始在逐漸的減弱。
境界仿佛在持續(xù)的下滑,男人所施展出來阻撓并攻擊她的神識,她并不能再像先前一般輕易的斬除。
體內(nèi)的靈力只會越用越少,先前與這會兒數(shù)輪瘋狂的攻擊,眼前的二人外表最狼狽的女人受到的傷害并不是十分的嚴(yán)重。
‘嗖’的聲響中,一枚玉牌輕巧的粘黏到了其中一側(cè)翅膀之上,那冰之翼頓時像被一股無形禁制所壓住,再難揮動。
身體失去平衡之后,她頓時一歪,那冰矛跟著從女人身上滑到一側(cè),拉出少許血液。
女人松了口氣,見此情景,眼中閃過一道狠戾之色,當(dāng)即以手握簪,用力一揮。
靈力斬出,‘嗤啦’一聲將半個冰之翼斬破。
大半冰霜結(jié)成的翅膀往下飛落,但那粘在冰翼之上的玉牌所帶來的禁制,并沒有隨著冰翼脫離宋青小身體之后便消失。
她半邊身體仍舊像是受男人的神識所控制住,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宋青小用力想要掙扎,但她半側(cè)身體像陷入泥潭之內(nèi),無論如何掙扎,都不能將這股牽制完全甩脫。
同時另一塊玉牌‘嗖’的一聲粘到她另一只腿上,當(dāng)下那條腿重如千斤,根本不能由自己所作主。
男人雙手結(jié)印,仿佛并沒有看這邊的情景,只專心控制法寶。
有了他的幫助,女人這才像是出了口惡氣一般,再次揮簪施展靈力,將宋青小身側(cè)另一半羽翼也斬落。
兩側(cè)羽翼一斬,一腿、一側(cè)身體被控,宋青小的實力頓時大打折扣。
她如一個被放了氣的氣球,此時靈力正瘋狂從她體內(nèi)涌出。
“你不是很了不起嗎?”女人粉面含霜,冷冷望著她:“剛剛多威風(fēng),把我都嚇到了!”
她說話的同時,法寶幻化為數(shù)支,分別往宋青小肩頭、大腿擊來。
女人攻擊的方向都并非致命傷,顯然存心是想要在她臨死前折磨她一通,以求出一口惡氣,而非想給她一個痛快的。
宋青小側(cè)身躲閃,同時元神還在捏印,將‘者’字令遍布全身,躲過幾道法寶的追擊,但被困的大腿仍被法寶擊中。
雖說有‘者’字令的加持,使得她身體表面浮現(xiàn)出鱗甲將法寶的攻勢擋住,使得這玉簪并沒有將她大腿穿透,但化嬰境修士靈力沖擊之下,依舊傳來骨頭的斷裂聲響。
只是這些痛楚,宋青小都隱隱有些感覺不到了。
她的身體輕飄飄的,元神都像是要潰散了,身體內(nèi)一塌糊涂,她支撐不了多久了。
女人的聲音像是從很遙遠(yuǎn)的地方傳來:
“別掙扎了,五骨追魂髓可不是憑你的實力就能掙脫。”
銀狼像是還站在那‘邊界之門’的入口,發(fā)出一聲一聲壓抑的長嘯。
怎么還不走?
她想要皺眉,但這樣一個動作,都像是有些吃力了。
可惜此時她離‘邊界之門’的距離恐怕僅有七、八米,但憑她這會兒的情況,這七、八米對她來說,無異于咫尺天涯了。
她有些吃力的想轉(zhuǎn)頭去看,但下一瞬卻聽到一聲輕響,一道冰涼的東西貼在了自己的腦后,一股陌生且強(qiáng)大的神識頓時將她腦袋所束縛住,纏住了她的頭顱,用力往后一拖!
銀狼正定定望著她,張了張嘴,又發(fā)出一聲嚎叫。
女人得意的放聲大笑,但笑聲之中,她卻沒有注意到,一小點青幽幽的火焰,從宋青小的印堂之處飛快閃出,往扣住她的玉牌飛去。
‘嗤’的一聲輕響中,女人的法器再次穿透宋青小的身體,下一瞬間,有人慘叫出聲。
但出乎女人意料之外的,慘叫的并非宋青小,而是遠(yuǎn)在十來米開外控制著五骨追魂髓的男人。
“啊——”他發(fā)出一聲痛呼,像是痛得難以承受:“那是什么?”
女人本能的回頭看他,一臉驚恐,他臉色慘白,‘噗’的吐出一大口精血,氣息像是瞬間萎靡了許多。
那原本定在宋青小腦后的玉髓此時無風(fēng)自燃,上面包裹了一層青幽幽的焰火。
已經(jīng)生出靈性的玉牌拼命掙扎,但這青焰厲害非凡,一旦沾上,根本不能甩脫。
頃刻之間,那玉牌靈性大減,只撐了不到兩秒,便被燒為灰飛,一下被勁風(fēng)吹落。
那焰息被風(fēng)一吹,微微一擺,離宋青小最近的女人哪怕未受火灼,卻也感覺到那股極為可怕的力量沖擊自己的臉頰,令她臉上火辣辣的痛,當(dāng)即大驚失色,往那青焰擊出一掌,使得那青焰重新隱入宋青小身體,她飛身后退,深恐那古怪青焰再度出沒。
失去一只玉牌,對男人來說損耗極大,他再吐了兩口精血,臉色慘白:
“別玩了……”
那玉牌是他本命法寶,與他神魂相連,一只被毀,便痛苦不堪,猶如神魂被硬生生割據(jù)開一角般的劇痛令男人此時面色大變。
更何況這青焰來歷詭異,厲害非凡,他的精心所煉的上品法寶在這青焰之下,竟沒有半點兒抵抗力,實在是讓男人膽顫心驚。
他話音一落,便以剩余四個玉牌將宋青小雙臂、大腿固定住,在男人控制之下,她如一個攤開的人形木偶,被五骨追魂髓定在半空之中。
后腦之處缺失了一塊玉牌,她的腦袋往下垂,發(fā)絲隨風(fēng)飄動。
靈力已經(jīng)散去,那口維持著她氣息的生機(jī)在逐漸減弱。
宋青小用力攥緊了掌心,那里握著一只氣息微弱的金蟬,僅等著她一念之間,便助她脫逃此處!
女人此時一傷再傷,已經(jīng)失去了耐性,手中玉簪化為致命一擊,從上而下帶著靈力,對著宋青小胸口當(dāng)胸?fù)ハ隆?
失去靈力的庇護(hù),宋青小此時的身體毫無抵抗力,在女人面前如一塊豆腐,輕易便被洞穿了。
她聽到法器鉆破身體傳來的聲響,靈力侵入體內(nèi),但體內(nèi)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以破壞之處了。
絕境之時,她胸口之處浮現(xiàn)的那團(tuán)藍(lán)血,卻在法器從她胸口摜穿的剎時,輕輕被撼動。
如一個石子丟入平靜的湖面,打破了那股沉靜,有什么東西在即將枯敗的皮囊之下輕輕的涌動。
“竟然還沒死?!?
女人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傳來,宋青小眼睫的顫動被她眨在眼中,說出口的話的語氣中帶著幾分顫抖。
遠(yuǎn)處邊界之門站著的銀狼在宋青小胸口最后被擊中的剎那,終于停止了嚎叫。
它以一種陰冷、怨毒的目光冷冷的盯著那一對外形狼藉的男女,一雙灰藍(lán)的雙目中深深印入這兩個人的面容,它濕漉漉的鼻尖動了動,仿佛要將這兩人的氣息牢牢記在心中。
停了半晌之后,它又深深看了宋青小一眼,如當(dāng)初第一次與宋青小相遇時一般,緩緩?fù)诉M(jìn)那濃霧之中,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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