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
隨著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太監(jiān),端了一壺溫?zé)岬牟杷^來,小心翼翼的遞到了沈烈面前。
沈烈便直接抱起了茶壺,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哎喲喂。
灌了一肚子貢品碧螺春,沈烈覺得舒坦了一些,便又大咧咧接過萬歲爺遞過來的一塊明黃色的絹布。
擦了擦臉。
道了謝。
多謝陛下。
一旁。
對于這沈爺?shù)碾S性之舉,宮中隨侍們也早就習(xí)慣了。
麻木了。
連萬歲爺也早就見怪不怪了,站在一旁忙著催促道:朕……先聽好的吧,快說。
朱翊鈞是覺得最近宣大一線的壞消息實在太多,已經(jīng)讓他憋了一肚子氣,所以還是先聽好消息。
去去晦氣。
哎!
沈烈便趕忙放下了茶壺,抹了抹嘴,笑著道:啟奏萬歲,臣此番前往琉球采辦軍需,網(wǎng)羅人才,不料在長山島偶遇一人,便結(jié)伴而行去了一趟東瀛九州島,陛下猜怎么著……臣替陛下網(wǎng)羅了一支海上雄師!
那家伙!
實力老強悍了。
一番話。
將萬歲爺說的一臉懵。
沈烈便又繪聲繪色道:這支雄師擁有大小戰(zhàn)艦上百艘,擅長海戰(zhàn)的悍卒數(shù)千之眾,其中更有西洋主力戰(zhàn)艦十余艘,更難得……那匪首汪順仰慕天恩……愿意招安!
又是一番話。
將萬歲爺說的一愣一愣的。
而四周圍。
早已是一片沉寂。
大批侍衛(wèi),太監(jiān),還有幾個講武堂將官都聽傻了,呆呆的看著這位沈爺,便好似聽到了這世上最不可思議之事。
怎么著。
這位爺出了一趟院門,竟然給萬歲爺帶回來一支強大的水師艦隊,這都是真的假的呀。
千真萬確!
沈烈便好似看穿了他們的心思,笑著道:此時,此刻,那汪順?biāo)烤驮陂L山島,等著陛下的圣旨吶!
又是一陣錯愕。
朱翊鈞也聽傻了,良久才奇道:你說這汪順?biāo)?是當(dāng)年嘉靖朝大海匪汪直的后人……他如今想要招安
沈烈忙道:陛下圣明!
就是他。
錯不了。
回過神來的朱翊鈞大喜過往,忙道:準(zhǔn)了!
一瞬間。
萬歲爺眉飛色舞起來。
好事兒呀。
天大的好事兒!
看著手下頭號愛將,這位立志做馬上皇帝的少年天子,連連夸贊了起來,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驚喜呀。
朱翊鈞自問不傻,不呆,不癡……
站在任何一個皇帝的立場上,對于這樣一支等于是白撿的精銳水師,那自然是十分樂意接收的。
這本就是大明子民。
又仰慕天恩。
又不用花錢,又不用出人,只需要出一封圣旨,說兩句勸勉的話,然后再給個官職,便可以攬入懷中。
此時。
此刻。
朱翊鈞看待這支水師的心情,真是比看到了后宮三千佳麗還要興奮,算起來,從頭到尾他需要付出的,也不過就幾兩銀子的成本罷了。
傻子才不要吶!
好,好。
眉開眼笑的萬歲爺,贊賞的在愛將肩膀上拍了拍,便覺得連日來心中的憋屈都不翼而飛了。
想做正三品的東海提督么……給他!
反正東海,南洋那一片,大明也早就無力控制了。
昔日永樂年間曾經(jīng)縱橫茫茫大海之上的那支無敵水師,也早就江河日下,成了一堆爛木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