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賠罪酒,為了給這些叔伯大爺,大明朝最后的勛貴賠不是,沈烈也算花費了不少心思。
隨著姑娘們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水鄉(xiāng)軟語。
一番觥籌交錯之后。
氣氛才緩和了許多。
酒過三巡。
沈烈便表明了來意:前日之事,是沈某得罪了,還望各位叔伯大爺……原諒則個。
話音落。
眾勛貴臉上一僵,低頭不語,便都沉默了,才剛剛緩和的氣氛又有些尷尬,畢竟這個年月哪一家沒幾個親朋好友吶。
沈烈倒也不急,只是徐徐道:雖說小侄將各位叔伯大爺家中的親戚,咳……裁撤了,可小侄也是萬不得已。
下之意。
這京中是個什么情形,大伙心中也應(yīng)該有數(shù)了。
話音落。
眾勛貴才紛紛應(yīng)承了一聲,本以為今日的酒宴便到此為止了,豐城侯李繯幾人正要起身告辭。
房中。
卻又響起了沈烈低沉的聲音:侯爺且慢!
瞧著這位侯爺不悅的臉色,沈烈卻忽然笑道:諸位家中的親眷,如今雖說沒了公職,吃不成皇糧,可小侄……也早有打算,給各位留好了職位,勞煩……他們挪挪窩了吧。
這上陣打仗,緝拿江洋大盜的事情他們不行。
可以干點別的嘛!
這話一說出口,豐城侯等人才對看了幾眼,臉色稍緩,徐徐道:這還像句人話。
沈烈打算將這些猜測下來的大爺們,放到什么位置上去吶。
在勛貴們狐疑目光的注視下。
沈烈笑道:不遠,就在對面的……酒場。
一下子。
豐城侯的臉又垮了下來。
一聲冷哼。
便拂袖而去。
酒場……什么玩意兒!
冷嘲熱諷中。
眾勛貴紛紛離場。
沈烈也不挽留,只是走過去將老邁的英國公攙扶了起來,英國公倒是十分和藹,很識大體。
用老樹皮一般枯瘦的手,拍著沈烈的肩膀,和煦道:好好辦你的皇差,該撤的撤,該抓的抓。
那神情好似在說。
本公自會給你撐腰!
沈烈趕忙應(yīng)道:是,小侄……心里有數(shù)。
一轉(zhuǎn)眼到了晚上。
隨著各位勛貴回到了家中,不免罵罵咧咧了一番,說了幾句難聽的話,可這么一來二去的。
總算對家中親戚有了個交待,左右都已經(jīng)被裁撤了,如今有地方安置,能領(lǐng)一份俸祿就認了吧。
于是乎。
眾位丟了官職的權(quán)貴親眷,便只好捏著鼻子,到那個什么不知所云的荒郊野外去上任。
又是一個黎明來臨。
清晨。
沈家莊對面的酒場中,新蓋好的青磚瓦房,規(guī)劃的十分完善,酒窖、糧倉、蒸餾設(shè)施、爐灶、水井……
一應(yīng)俱全。
大清早。
沈烈便早早來到了酒場,與幾位重金聘請的老師傅,談?wù)撝@華夏美酒的博大精深。
要說蒸餾白酒這玩意兒,便是在大明出現(xiàn)的,之所以沒有流傳起來,是因為這個年月的白酒使用高粱,苞谷等物釀造。
人都吃不上飯了,哪有那么多糧食來釀酒。
只有黃酒……
還是普通人難以承擔(dān)的奢侈品,什么花雕,女兒紅,秋露白,那是只有富戶才能消費的起。
可要說說起蒸餾技術(shù),這玩意早在一千年前便出現(xiàn)了,因為?;韬钅怪?便出土過一件青銅蒸餾器。
而如今。
隨著沈家莊,還有天津衛(wèi)一帶開始大規(guī)模種植番薯,那堆積成山的番薯干,讓大規(guī)模釀造白酒成為了現(xiàn)實。
霧氣朦朧中。
酒香四溢。
春雨潺潺。
沈烈與李時珍并肩而行,一邊談?wù)撝@源遠流長的酒文化,竟然……這個時代的人便知道將頭酒舍去。
因頭酒中甲醇等有害物質(zhì)含量較高。
尾酒止余。
花散而味淡。
并且讓沈烈大吃一驚的是,李時珍雖不好酒,可是他竟然懂得蒸餾時,蒸餾出來的酒的質(zhì)量,是隨蒸餾時間發(fā)生變化的。
甚至。
這位醫(yī)圣還將這些似是而非的技術(shù),煞有其事的寫進了他的《本草綱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