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己有所感應,床上的帷幔也跟著晃動了起來,祝烽原本淺眠,這個時候立刻睜開了眼睛。
和南煙醒來之后的茫然無知不同,他是打過仗的人,一睜開眼,目光就已經(jīng)是銳利而清醒的,立刻對上了南煙的眼睛。
你醒了。
……
南煙卻沒有回答他,也沒有立刻說話,只是看了他一眼。
祝烽急忙俯下身去貼近了她的臉龐,一只手直接伸向了南煙的額頭摸了一把,溫度已經(jīng)降下去了。
你怎么樣
……
南煙仍舊沒有開口。
在感覺到那只粗糙的,帶著厚厚老繭的大手輕撫過自己的額頭,將額前的散發(fā)捋開,她卻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還將臉偏向了里面。
祝烽的手僵了一下,眉頭也慢慢的皺了起來。
怎么,
他聲音低沉,已經(jīng)透著一點隱隱的怒意:不想看到朕
……
回應他的,仍舊是持續(xù)了一夜,即使在南煙醒來之后,仍舊不改的安靜。
祝烽的氣息都變得沉了起來。
他又想起了他們在回到北平之前,在外面營地里度過的那一夜,不管自己怎么說,怎么做,她就是不肯服軟,甚至直到現(xiàn)在,他都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她的拳頭一記一記打在胸前的感覺。
不同,卻讓人難以承受。
所以,他冷淡了她這些日子,讓她在冷宮里好好的想一想,甚至不允許她身邊的人離開冷宮,就是想要逼她,讓她知道,誰才是九五之尊,誰才是這個天下的主人。
誰才是——
他們之間的勝者。
但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不是他。
就算現(xiàn)在,南煙病懨懨的躺在床上,只要自己的手稍稍一用力,就能擰斷那纖細又蒼白的脖子,可她始終沒有向自己服過軟。
她就算不說自己服軟,但哪怕心里這么想,哪怕一個眼神,甚至一點呼吸,他都能感覺到。
可她偏不。
反倒是自己,明明在那些侍衛(wèi),在玉公公,在那么多人面前宣布了,如果她不認錯就不讓她離開冷宮,可昨天晚上,卻是自己將她抱了出來。
皇帝的話,已經(jīng)成了笑話。
這個想法浮現(xiàn),讓他心里又有些惱羞成怒,他咬著牙,氣息緊繃的說道:你,一定要跟朕這樣,是嗎
南煙仍舊不出聲。
眼睛緊閉著。
你——
祝烽一咬牙,雙手直接抓著她兩邊細瘦的胳膊,直接將她整個人從床上拎了起來。
你給朕說話!
他的低咆的聲音像一陣虎嘯,在安靜的寢宮中突然響起,震得房頂?shù)耐咂荚诙?而門口兩個準備著服侍皇帝和貴妃起身的小太監(jiān),原本趴在門口聽聲音,突然聽到這么一聲吼,兩個人嚇得跳起來,倒栽下了臺階。
哎喲哎喲的痛呼聲不絕于耳。
可祝烽卻根本顧不上這些,他將南煙單薄的,只著寸縷的身子抓起來,而南煙也終于睜開了眼睛,抬頭對著他。
對著他暴怒的樣子,她卻安靜得像什么都沒發(fā)生。
只靜靜的望著她。
面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