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醋詮耐饶_不靈便后,對旁人的目光就格外在意。
他察覺到有人看向自己,第一反應是縮了縮自己受傷的腿,旋即才冷著臉轉頭看過去,不過,防備而冰冷的眼神在看到顧月淮時怔住了。
他完全沒想到會在秦家重新見到顧月淮,記憶中,這個妹妹的臉已經(jīng)很模糊了。
現(xiàn)在的她和記憶中那個惹人厭惡的胖子判若兩人,已經(jīng)看不出丁點曾經(jīng)的影子了。她更瘦了,臉廓線條柔和,勾勒出優(yōu)越的五官,她無疑是漂亮的,精致奪目,縱然穿著普通,站在這低調卻不失富貴的廳堂里也毫無違和感。
原本沒看到她的時候,他很少會想起這個總與他對著干的妹妹,可如今真的碰面了,曾經(jīng)的一切又忽然歷歷在目,每一幀都格外清晰。
她阻止他與田靜接觸,是真的早就看出田靜的不懷好意了吧
那個在他完全沒有利用價值后,一腳把他踹開的女人,每每回想起來,都讓他覺得自己愚蠢至極,為了她,他差點殺了自己的妹妹,還被趕出家門,成了無根的浮萍。
他當時腿已經(jīng)要廢掉了,生出了自暴自棄的心思,可又不敢真的去死。
他多想回到以前,盡管心里羨慕又嫉妒著備受寵愛的顧月淮,但大哥和三哥對他的好也是純粹的,還有顧月淮,她改邪歸正后不止一次想要與他修復關系。
甚至,在他為了補貼田靜,上山被狼咬斷腿后,當機立斷把他送去了醫(yī)院。
明明是很遙遠的記憶了,可偏偏他記得一清二楚,那天去醫(yī)院的路上,看著顧月淮關懷的眼神,那一刻,他覺得自己很不是東西,竟然一直嫉妒著自己的妹妹。
可是,這些情緒在面對田靜的溫聲細語,柔情蜜意時,又顯得微不足道。
往日一幕幕在腦海中重現(xiàn),顧睿淮唇色發(fā)白,手掌不由得攥緊了窗欞,他嘴唇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要和顧月淮打招呼,但如今重逢,他又覺得心中愧疚而恥辱,不敢說。
這種感覺大概就是他曾為之孤注一擲,甚至與親人斷絕關系也要在一起的東西,他自以為是珍寶,可回頭看,竟然是一坨發(fā)爛發(fā)臭的肉,毫無價值。
人就是這樣,他所以為的珍寶,也同樣想得到別人的認可。
但有一天,他發(fā)現(xiàn)賭錯了,珍寶成了爛肉,那種悔恨是難以描述的。
他錯了,對的一直都是顧月淮。
如今面對一直想把他從錯誤的道路中拉回正軌的人,他實在心慌意亂,愧疚難安,嘴唇動了半晌也沒發(fā)出一絲聲音,整個人局促的站在原地。
他不開口,卻不代表別人不會開口。
"喲,今天吹得是哪股子風呀把你這鄉(xiāng)下人都給吹來了"秦花好雙手環(huán)胸,一臉敵意地看著顧月淮,對于這個明明生在鄉(xiāng)下,卻一股子傲氣的家伙,她沒半分好感。
聞,顧月淮還沒開口,緊隨其后下來的林錦書卻惱了,她手扶著樓梯扶手,大聲叱責道:"秦花好!你說什么呢和你姐姐道歉!"
秦花好臉一紅,四下看了看周圍的人,當即駁道:"她不是我姐姐!"
她向來不愛聽林錦書說話,成天說三道四,管七管八,姐姐這一個鄉(xiāng)下女人憑什么當她姐姐有這么一個姐姐,她出去見人都覺得難堪!
"你!"林錦書被氣了個仰倒,險些沒抓住樓梯扶手。
"錦書!"秦萬江跟在她身后,見狀,忙下了兩階樓梯扶住林錦書,讓其靠在自己的肩頭,臉上滿是焦急之色:"錦書,你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