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子厚你若是手頭緊張,可以與我們說嘛。我們同僚一場,肯定是能幫就幫的。你何必去沾染那等銅臭味,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朱平安才進(jìn)無逸殿,一位平時沒怎么打過交道的中年官員,此刻很是熱情的走上前來,拍了拍朱平安的肩膀,呵呵了一聲,一臉笑瞇瞇的對朱平安說道。
貌似熱情與好心。
對,只能用“貌似”這個詞了。
演技不在線,全程不走心。
話說,你臉上的輕視就不能掩飾點,還有剛剛的呵呵聲,嘲笑意味也太足了吧……
此時此情此景,我有一句mmp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朱平安抬頭看了這人一眼,扯了扯嘴角,心里面腹誹了一句,面上卻是微微一笑,“多謝這位大人關(guān)心,不知大人說的可是朱記快餐之事?”
“嗯,正是此事。”中年官員點了點頭。
“我倒覺得沒什么?!敝炱桨埠敛辉谝獾穆柫寺柤?,一臉坦然,“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嘛”。
“沒什么?子厚不知義利之辨乎?”中年官員聞,忍不住搖頭失聲笑了,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似的。
義利之辨,朱平安當(dāng)然知道。
義利之辨是儒家思想的一個基本論點,是說人們應(yīng)該追求義還是利的問題。
孔圣人一句“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奠定了基本論調(diào);孟子的“茍為后義而先利,不奪不厭”,更進(jìn)一步闡述了唯義論;荀子的“為事利,爭貨財,唯利之見,是賈盜之勇也”,更是徹底把商打入了地底。
以上這些就是儒家思想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重義而賤商,也就是“所謂末者,工商也”。
“君子喻于義小人喻于利,故士農(nóng)工商,商在最末?!敝心旯賳T侃侃而談。
“非也。古有四民,曰士,曰農(nóng),日工,曰商。士勤于學(xué)業(yè),則可以取爵祿;農(nóng)勤于田畝,則可以聚稼稽;工勤于技藝,則可以易衣食;商勤于貿(mào)易,則可以積財貨。此四者,皆百姓之本業(yè),自生民以來,未有能易之者也,不分貴賤先后?!敝炱桨参⑽u了搖頭,提出了與這個時代主流觀念不同的觀點。
這就是時代的差別了。
雖然在明朝,商人的地位已經(jīng)好多了,不過跟現(xiàn)代還是沒法比。他們永遠(yuǎn)也想不到幾百年后有個商人會被全民稱為“爸爸”,他們更想不到幾百年后西方強國的財團政治......
“可笑,焉能不分貴賤先后。荀子有:為事利,爭貨財,唯利之見,是賈盜之勇也?!?
又有一位官員起身反駁朱平安,一臉少年郎你的思想很危險呢的表情。
“就是啊子厚。商人重利無義,為人所不齒。《禮記·王制》曰:工商‘出鄉(xiāng)不與士齒’,就是明證?!本o接著就有官員附和。
這些官員骨子里都是根深蒂固的大文人思想,滿腦子都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當(dāng)然,之所以有這么多官員站出來奚落朱平安,還有站隊的原因。
朱平安是太倉一案的揭幕者。
太倉一案牽連眾多,很多官員都被罰銀罰俸,嚴(yán)黨中就有數(shù)十位官員被罰銀,李默一黨也有多人被罰銀。在場眾人就有不少人被罰了銀子,或者親友有人因此被罰了不少銀子。
如果不是朱平安這個喪門星,我也不會被罰銀......這是很多被罰銀官員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