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無羨道:“聰明人?!?
藍曦臣卻怔了怔,道:“他既然在附近,為什么沒有和你在一起?”
魏無羨道:“我們分頭行動了?!?
藍曦臣道:“我聽說你從亂葬崗下來,剛受了傷,這個時候他怎么會和你分頭行動?”
魏無羨愕然道:“你聽誰說的?”
金光瑤道:“我說的?!?
魏無羨看了他一眼,對藍曦臣道:“是這樣。今晚我睡不著,到客棧外來走走,機緣巧合才撞到這里來。含光君住另一間房,他不知道我出來了?!?
金光瑤卻奇怪了:“你們住兩間房?”
魏無羨道:“誰跟你說我們一定會住一間房?”
金光瑤但笑不語,魏無羨道:“哦我知道了?!彼{曦臣說的。
魏無羨道:“你們還真是什么都說?!?
藍曦臣卻半點沒有玩笑的意思,道:“魏公子,你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他臉上沒了和煦的微笑,轉(zhuǎn)為嚴(yán)肅,看起來和藍忘機更像了??晌簾o羨沒明白,為什么他們沒有住一間房,藍曦臣就立刻猜出他們有事了?
魏無羨道:“藍宗主,我們能有什么事?眼下還是先應(yīng)付這位吧?!?
他眼神示意金光瑤,經(jīng)他提醒,藍曦臣才道:“是我心急了?!?
金光瑤道:“含光君苦守那么多年,若是還不能修成正果,藍宗主確實有理由心急?!?
魏無羨猛地看他:“什么苦守?什么修成正果?”
聞,金光瑤和藍曦臣倒是都驚訝了。
魏無羨的心猛地狂跳起來,覺得有一個死了半個晚上的東西又漸漸在活過來。他強作鎮(zhèn)定著道:“你們在說什么?”
金光瑤道:“我們在說什么,魏先生,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無論真假,這要是讓含光君聽到了,那可有點傷人啊?!?
魏無羨道:“我是真不明白。你直接說!”
藍曦臣錯愕道:“魏公子,你別告訴我,你和忘機在一起這么久,對他的心意一無所知?”
魏無羨抓著他,幾乎快要跪下來求他一次說個清楚了:“藍宗主,藍宗主,你,你說藍湛他的心意,他的什么心意?是不是,是不是……”
藍曦臣猛地把手抽回,道:“……看來你是真的一無所知??赡氵@就忘了他身上那些戒鞭痕是怎么來的嗎?沒看到他胸口前的烙印嗎?”
澤蕪君一向極有涵養(yǎng),可此刻涉及藍忘機,他卻是動了真氣。魏無羨道:“戒鞭痕?!”
他重新抓住藍曦臣,道:“藍宗主,我真的不知道,請你告訴我,他身上那些傷究竟是怎么來的?”
藍曦臣原本已臉現(xiàn)慍色,可仔細(xì)看了魏無羨的神情過后,怒意微斂,試探著問道:“你……記憶有損?”
魏無羨道:“我的記憶?”他立刻拼命去想有什么東西是自己忘了的,道:“我不記得我什么時候記憶有……有!”
他確實有一段記憶模糊不清。
血洗不夜天!
當(dāng)年那一晚,他以為溫情和溫寧姐弟已經(jīng)被挫骨揚灰,看到各大世家慷慨激昂的討伐陣勢,更是親眼目睹了江厭離死在自己面前——之后狂性大發(fā),合并了陰虎符,放任它大開殺戒。
被這枚虎符操縱的死者殺死的人,又變成了新的兇尸,由此制造出源源不絕的殺戮傀儡,才造就了一個血涂地獄。
然而魏無羨經(jīng)歷過這些后,肉身和精神都嚴(yán)重受創(chuàng),雖然還能勉強支撐著站立不倒,恍惚間感覺自己離開了這片屠宰場一般的廢城,整個人卻有好長一段時間意識不清。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走到了夷陵亂葬崗附近的一座小山下。
藍曦臣道:“你記起來了嗎?”
魏無羨喃喃道:“不夜天那一次?我,我一直以為是我自己迷迷糊糊中走回去的,難道……”
藍曦臣道:“魏公子!不夜天當(dāng)晚,你與之?dāng)硨Φ?,是多少個人?三千之眾!縱使你再怎么不世奇才,在那般境況下全身而退?怎么可能!”
魏無羨道:“藍湛他做了什么?”
藍曦臣道:“忘機他做了什么,若你自己不記得,我怕他永生永世也不會主動告訴你。那好,便讓我來說?!?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