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謝明月是半昏睡著,罩了一件戚縉山的大氅,被抱著回院的。
戚縉山抱著她,被順清侯堵在回瓊?cè)A院的門前。
“你還知道回來?!?
順清侯看著兒子僅著單衣的模樣,恨得咬了咬牙。
“這是做什么?你們是正經(jīng)夫妻,何必成日做些浪蕩不堪之事。”
他一眼就看出戚縉山懷抱隆起下是謝明月,再看到兒子滿足的神色,都是男人,瞬間便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父親聲音輕些?!?
戚縉山將謝明月往懷里摟了摟,神色淡淡道:“夫人疲累,兒子送她回房,父親若無事,還是早些回院歇息吧?!?
他半點沒將順清侯的話放在眼里。
順清侯恨不得氣撅過去。
好好的一個兒子,前程遠大,卻偏要日日做謝明月的狗腿子!
瞧這殷勤勁兒,別人都是夫君為天,他倒好,成了媳婦的奴仆!
“你如今是連我的話也不聽了,”順清侯沉下臉來,“別的不說,這些日子,兩人都夜不歸宿,白日老太太想見你媳婦一面,卻發(fā)現(xiàn)人不在府中,到處尋不見,這算什么?你們還當(dāng)這里是家嗎?”
他也是送走濟川大師之后,回府才發(fā)現(xiàn),兒子兒媳全都不見了。
只剩不成器的戚修玉與永嘉縣主在府中作威作福,就連他回府,院內(nèi)都無人收拾。
等到戚老太太來告狀時,順清侯真是要氣炸了。
打聽后,才知道是顧清瑩蘇醒,謝明月留在謝家,戚縉山也不回來。
借著查案,堂而皇之地闖入別人家,還是曾經(jīng)有那么多糾葛的謝家!
他是看好謝明月,可如今謝明月做出這般荒謬之事,順清侯也忍不住了。
面對順清侯的怒氣,戚縉山巋然不動,只是淡漠一笑。
“自然當(dāng)這里是家,”他微微挑眉,直視順清侯,眼中毫無半點恭敬,“父親難道不知道,不是兒子倚靠這侯府,而是侯府倚靠兒子?如今兒子走到哪,戚家就在哪?!?
這話可謂是大不敬至極。
可偏偏,順清侯一句反駁也說不出。
“是啊,你出息了,整個戚家,乃至這爵位,你都不放在眼里,”他面色復(fù)雜地看著戚縉山,眼神閃動,“你是不是……還記恨著當(dāng)年我阻攔你去救謝明月的事?”
戚縉山不語,只是眉目清冷地掠過他,很不孝地往院內(nèi)走去。
“縉山!”
順清侯跺了一下手杖。
戚縉山停下腳步。
“我并未怪過任何人?!?
他沒有回頭,但順清侯卻能想象出那張冷漠、疏離的面孔。
繼承了他戚家的幾分俊朗,卻遠比戚家所有人都來得酷烈又決絕。
“我只怕吵醒了夫人?!?
說完,戚縉山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下。
玉江擋上來,恭敬又堅定地勸道:“夜深了,請侯爺回院歇息?!?
順清侯怔怔地看著空曠的院內(nèi)道路,忍不住嘆了口氣。
他以為半途悔過,能夠修補他們之間的裂隙。
沒想到,這對夫婦都是剛烈的主兒,他的討好,全都打了水漂。
這下,順清侯府還能靠戚縉山嗎?
他這一生,家族榮譽最大,可不能到老了,反倒落得一場空啊。
順清侯杵著手杖轉(zhuǎn)身往回走。
腦海里,全是今日戚老爺子的話。
“你這兩個兒子,一個是脫韁野馬,跑得快,抓不住,一個,是斷腿的蛤蟆,一眼望去全是癩,都不行,趁你還有精力,不如趕緊尋個續(xù)弦,再生一胎好好教養(yǎng),不求大富大貴,只求咱們侯府這空著的世子之位,好有個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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