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湛不愿這樣想,可隨信附上的一幅春圖,總是在他腦海閃現(xiàn),畫上,身著龍袍的年輕男子,將一年輕女子抱在身上,他們衣裳凌亂,緊緊相貼,阿蘅之前夜里常說不舒服,還有那避孕藥丸,究竟是為何藏匣暗服
新被送入府中伺|候阿蘅孕事的嬤嬤侍女,真的只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嗎?還是一如碧筠等人,其實是被圣上送入府中那信說,阿蘅腹中的胎兒,十有八|九不是他的孩子,那是圣上的?所以才會賜下嬤嬤侍女,如此關(guān)切?
從前所有被忽視的尋常小事,都似有跡可循,圣上比他更早知道阿蘅身上有傷,圣上送醉酒的他回府,說想嘗嘗阿蘅的手藝,圣上日理萬機(jī),卻記得阿蘅養(yǎng)父一名青州小吏患病,特意將此事告訴他,在他開口請求后,立刻調(diào)撥太醫(yī)至明華街
是這信挑起了他的疑心,令他如此胡亂猜疑,還是這些事,本就值得猜疑,阿蘅與圣上之間,是否早在上元夜前,早在他所不知道的時候,就已不是簡單的君上與臣婦
沈湛的心像被人用力攥在手中,稍一用力,就能爆開,狂亂的猜疑,如潮水?dāng)D涌在狹窄的車廂中,似要令他窒息而死,而煊赫壯麗的建章宮中,皇帝正負(fù)手踱步,聽趙東林輕讀今日明華街傳送來的消息。
自上元夜到如今,已過去了二十余日,每一日,都會有關(guān)于她的密報送入宮中,細(xì)致到用膳如何、孕吐幾次、睡了幾個時辰、心情如何等等,皇帝知道她前兩天有些咳嗽,問趙東林道:“夫人今日可還咳嗽?”
趙東林含笑回說:“夫人今日只咳了兩次,相較昨日七次,前日十?dāng)?shù)次,是大好了?!?
皇帝“唔”了一聲,又問:“心情如何呢?”
趙東林看著手上的密報,遲疑著道:“和從前一樣,武安侯黃昏回府,夫人便笑意多些,武安侯白日不在時,夫人就多少有些郁郁寡歡”
皇帝聽得心里有點酸,但又想她高興些,想著要不給明郎放放假、多在家陪陪她算了,但莫名給武安侯放長假,此舉看來有些奇怪,而且真想著她和明郎日夜不離,他心里越發(fā)有點澀了
皇帝想來想去,不知如何是好,又召鄭太醫(yī)來問。
鄭太醫(yī)原以為圣上是要打胎,萬沒想到圣上是要保胎,再看圣上這一天天暗暗當(dāng)?shù)膭蓬^,心情十分復(fù)雜,此時被召來聽圣上如此問,暗想楚國夫人攤上您這么尊大佛,能不郁郁寡歡嗎,口中只恭謹(jǐn)回道:“有孕之人難免心思重些,外出散心幾日,或能好些?!?
說到散心,皇帝立就想到上林苑,春天到了,上林苑春光正好,她日日在明華街,定也悶得慌,悶得慌自然就郁郁寡歡,不如去上林苑走走,換個環(huán)境散散心,上林苑又廣植奇珍異果,她有孕在身,口味變了,密報說她近來孕吐厲害、沒有胃口、每日吃得很少,他聽得十分擔(dān)心,上林苑溫室栽種的異域瓜果,或許正合她口味
皇帝心里定了主意,想著等過兩日她不再咳嗽,他移駕去上林苑住上幾日,攛掇母后帶她去上林苑散心游玩,如此想了片刻,他又想到于情于理,明郎定也同行,心情又不由地微妙起來。
自上元夜后,他見明郎甚是心虛,除了日日上朝、御書房議事外,私下再無單獨相見、把盞歡,明郎絕口不提那夜之事,他也不知該怎么說,該不該說,一日日地,拖到現(xiàn)在。
建章宮中,當(dāng)朝天子想著武安侯,愁腸百結(jié),長樂宮中,當(dāng)朝貴妃亦如是,那封信已寫送了那么久,武安侯那里,卻仍沒有半點動靜,是他根本不信信中所,還是武安侯雖然有所疑心,但那疑心,只是零星之火,還不夠旺盛,不足以驅(qū)動他對楚國夫人下手
再等下去,楚國夫人都要顯懷了,圣上那時候定也忍等不得,馮貴妃想的心焦,既然武安侯心火不夠,那她只能暗暗添柴,火上澆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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