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去多久。
王芥陡然睜眼,眼前,門還在,黃色液體依舊流淌,只是那個他不見了,而自己的手,放在把手上。
把手不斷轉(zhuǎn)動。
王芥當即停止大域經(jīng),然后身體以古怪的姿勢緩緩倒懸,腳在上,頭在下,盤膝而過。與周邊其他人完全相反。
然后再施展大域經(jīng)。
黃色液體一直都在腳下流淌,如今王芥倒掛,那液體竟然漂浮在上。
他看到了。
原來如此,假的,都是假的,他們一直存在于山壁之上,存在于假象內(nèi),所以怎么也走不出去。想要走出去,起碼要來真的世界內(nèi)。
隨著黃色液體出現(xiàn),虛空假象陷落。
周邊一切坍塌。
山壁,誦經(jīng)人,聲音都在消失。
與此同時,醉夢山莊酒窖出現(xiàn)了變化。原本平靜的虛空震動,仿佛內(nèi)部存在顛倒空間在掙扎而出。
石酒鬼急忙出手壓制。
石云,石左等人都來,協(xié)助壓制。
“婆婆,怎么回事?”
石酒鬼臉色低沉,沒回答,嘴里永遠是三個字-都是命。
“哈哈哈哈,守護,是守護,哈哈哈哈?!蓖蝗坏?,瘋癲聲音傳來,讓石酒鬼臉色大變。
她抬頭盯著遠方。
一道身影邁著奇怪的步伐接近,每一步落下都在原地留下影子,如同時間被拖出了痕跡。
石云震驚,“誰?”她當即出手阻攔。
可老瘋子直接掠過她朝異變的虛空接近。
石酒鬼怒極:“又是你?!彼沂忠粨],虛空下,星空驟變,頭頂出現(xiàn)一個巨大的女子影像,雙手握住酒葫蘆遮天蔽日,葫蘆內(nèi)宛如有無數(shù)聲音嬉笑怒罵,酒香剎那間彌漫四周。
那是--世界。
后傾歌呆滯,身體動彈不得,頭頂?shù)氖澜缱屗氲搅藙Τ啬俏皇澜缇忱献?。她怎么都沒想過這位婆婆竟然也是世界境強者。而且這威勢怎么看都不尋常。
可即便如此。
這方世界依舊沒能攔住老瘋子。
老瘋子癲笑中沒入酒葫蘆,然后自葫蘆另一邊走出,挖了挖鼻孔,一下子沒入虛空。
石酒鬼盯著卻無可奈何。
虛空之內(nèi),山壁下,坍塌的假象隨著黃色液體流淌,不斷崩潰。
王芥一把抓住方有才,用力一躍,走出假象。睜眼,山主那張老臉幾乎貼在他臉上,滿口大黃牙張開,眼看就要咬下,王芥大驚,一拳轟出,伴隨巨響,自己被無形的力量震飛。
好在依舊死死抓住方有才,身體被這股力量震飛到了山壁另一邊。
原地,山主轉(zhuǎn)頭,麻木的視線盯著王芥,眼底蘊藏著極致的瘋狂與嗜血。
他,剛剛要咬死王芥。
王芥后怕,若非自己及時打破虛假走出,就真被咬死了,就差一點點。
深不可測,這老家伙實力深不可測,明明體內(nèi)辰力都耗光,光是肉體就將自己反震到這么遠。
逃,立刻逃。
他抓著方有才,拖住大鵝就跑。
大鵝腦袋拖在地上摩擦,都快起火星了。
那老者站在原地沒追,就這么看著他們遠去:“兒啊,你安心的去吧,爹會殺了神庭諸敵為你報仇,兒啊,兒啊…”
繞過山壁,王芥回頭,目光一松,整個人都要癱軟。
終于逃出來了。
旁邊,方有才清醒,“咦?王大哥,我們出來了?”
王芥看向他,盯了又盯那雕像。
方有才塞儲物戒,小心賠笑著看向王芥:“那個,咱是怎么出來的?”
“那雕像是什么?”
“就一雕像,孩童時期的玩具,我想用它保持本心。回憶青春的美好時光。”
王芥都想拍死他,但現(xiàn)在實在沒力氣。
方有才拎起大鵝晃了晃,很不爽:“我們受罪,這家伙倒好,一路睡過來。真想弄口鐵鍋把它燉了?!?
王芥再次回頭看了看,真沒追過來。
算是闖過去了。
他看向前方,連綿的群山霧氣不散,這里沒有四時變化,應該是常年如此。
休息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朝前走。
方有才咽了咽口水,“王大哥,那山主沒追來,要不我們就在這等大鵝蘇醒?”剛剛的經(jīng)歷讓他更不想動了。
王芥目光一冷,腳步不停,繼續(xù)走。
受那么大罪豈能就這么算了,這不是他王芥的性格。起碼知道這里究竟是什么鬼地方。
方有才還在勸。
可王芥已經(jīng)快走遠。他沒辦法只能跟上。
大鵝美滋滋嘎嘎兩聲,不知道做什么夢。氣的方有才把它腦袋甩地上,拖著吧。
一路走過群山。
途中的詭異與之前一樣,但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只要不接近那些跟醉鬼一樣的人就行。
終于,在一段時間后,他們走出了群山,茫茫霧氣籠罩平原。
王芥毫不-->>猶豫下山。
方有才會看,趕緊跟著。
霧氣遮蔽,他們朝前走,不久后,遠方,龐大的輪廓浮現(xiàn)。
在王芥與方有才視線內(nèi)逐漸清晰。
那是一片懸浮于半空的環(huán)形地域,琉璃晶環(huán)串聯(lián)萬千瓊樓玉閣,靈植纏繞廊橋如翡翠脈絡。無數(shù)酒葫蘆穿梭于星斗之間,其下霧濤翻涌托起蔚藍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