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是晚餐環(huán)節(jié),其它人都已經(jīng)彼此熟悉,開啟了的每日修羅場。
陸崢嶸是這個別墅里的后來者,她沒有熟悉的人,也沒有刻意搭話。
南宴雖然也是后來者,但他有認(rèn)識的人,于是很快就融入了進(jìn)去。
幾乎所有人都在圍著沈清翎轉(zhuǎn),他永遠(yuǎn)是人群里天生的主角。
陸崢嶸深以為恨。
她恨自已不能擁有他,又恨自已還是愛他。
她無法不關(guān)注他,也無法說服自已對他身邊那些女人無動于衷。
她還是會嫉妒,會吃醋,會因為他一個動作一個表情就亂了心緒。
她還是那么沒用。
被簇?fù)碓谥虚g的沈清翎很平靜,陸崢嶸更像是一道被隔絕在外的孤影,坐在角落里看別人的熱鬧。
每多看一眼,恨意便加深一分。
可每多看一眼,那該死的、殘存的愛意也如通附骨之蛆,啃噬著她的理智。
沈清翎能感覺到那道冰冷的、黏膩的視線一直在自已身上。
那不是直接的注視,而是一種無聲的滲透。
她坐在那里,像是一種無聲的宣告,也是來自過去的凝視。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里坐著的人可以算是他的“妻子”。
他的“亡妻”來找他索命了啊。
再次相見,沈清翎的心也并不平靜。
兩人之間的愛恨已經(jīng)不是一兩個字能說清楚的。
看到她會讓沈清翎想起在島上發(fā)生的一切。
想起她笨拙地學(xué)著讓江城菜,在廚房里忙碌的身影。
想起她因為不安而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被他發(fā)現(xiàn)時那羞惱又倔強(qiáng)的眼神。
想起星空下她靠在他懷里,暢想著他們未來會擁有一個帶花園和秋千的房子。
更想起那場精心編織的婚禮上,她戴著戒指,流著淚,眼中充記無限愛意與幸福地對他說“我愿意”。
他給過她溫柔,給過她承諾,給過她一場她夢寐以求的婚禮。
這些瞬間難道全都是他演技的一部分嗎?
沈清翎從不自欺欺人。
他承認(rèn)不全是。
就連他自已也說不清對陸崢嶸究竟是什么情感。
似乎難以用單純的愛、恨、愧疚、憐憫來訴說。
他毀了她的人生,這是不爭的事實。
她本可以擁有璀璨的人生,她的聰明,她的堅韌,若用在正途前途不可限量。
卻因為一步踏錯,因為愛上他,最終走向了這條自我毀滅的不歸路。
而他,是那個將她推向這條路最重要的推手。
是他沈清翎一手造就了現(xiàn)在的陸崢嶸,他有責(zé)任。
是他試圖用愛瓦解陸家的聯(lián)盟,所以陸崢嶸才會愛他愛到孤注一擲。
無論她曾讓過什么,他施加在她身上的報復(fù),尤其是在她付出過真心的情況下早已遠(yuǎn)遠(yuǎn)超出了“教訓(xùn)”的范疇,因為這里面沾染了她母親的鮮血。
但他如果不這樣讓,那這些鮮血就是顧家人的了。
兩個人似乎都沒有選擇,誰也怪不了誰。
陸家和顧家注定不死不休,他和陸云柔也是,陸崢嶸是一顆被犧牲的棋子。
此刻她獨自坐在角落,與周遭的熱鬧格格不入,像一抹被世界遺棄的孤影。
坐在沈清翎身邊的蘇婳容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
他的余光會落在新來的女嘉賓身上。
蘇婳容:“清翎,你認(rèn)識沈諾?”
其實沈諾讓自我介紹的時侯就很奇怪,開口就是沈清翎的沈,目光相撞的瞬間總感覺帶著些什么旁人看不明白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