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巖睿定的景點(diǎn)里,就有拜訪老人這一項。
所以進(jìn)城也不是毫無目的。
只是旅游跟救命還是不一樣。
在馬跟他都要跑斷氣的時候,他還覺得茫茫草原,遙遙無期。
終于找到掛著金色幡布的人家,宋巖睿大腿內(nèi)側(cè)已經(jīng)被磨出血,走路跟八爪魚差不多。
上前一問,好消息是扎西確實存在。
壞消息是要聽吟唱,需要先在門外虔誠跪拜六個小時。
“靠,老子膝下有黃金,不跪!”
本來就腿疼的宋巖睿脾氣一下就上來了。
狗屁的天授,老子爹媽都沒跪過,還得對著大門跪。
門都沒有!
他拉著葉輕要走,卻發(fā)現(xiàn)沒拉動,轉(zhuǎn)頭去看,才發(fā)現(xiàn)小孩望著木門不知在想什么。
十幾秒后,她就跪下了。
宋巖睿一愣,“你干什么?
不是不信這些的嗎?
跪什么跪,還不如干脆掏槍進(jìn)去威脅他唱。”
他確實有這個打算。
但葉輕卻搖了搖頭,“你說過的,有信仰的人,比刀槍劍戟還要難對付。
韓爺爺說,我們有五天時間。
從現(xiàn)在跪到天亮,就有六個小時?!?
她剛才就是在計算時間。
可是……真說跪就跪了?
宋巖睿反正不行,一整天沒吃東西,馬背上顛得吐好幾回,現(xiàn)在大腿火辣辣地疼。
再想救人,他也不能犧牲自已。
“行,你能耐。
那我去隔壁開個房間等你?!?
宋巖睿說完就走。
葉輕也沒攔著,畢竟偷師的話,她一個人就夠了。
隔壁民宿還算便宜,只不過大半夜沒人做飯了。
宋巖睿喝著奶茶配馕,好歹吃了一個半飽,躺在炕上看著窗外。
小孩的影子就在側(cè)前方,筆直地一動不動地挺著。
月光落在她身上,映得四周的空氣都浮出一片霜白的冷意。
不管了不管了。
“愛咋咋地,老子一個罪犯,自已還忙不過來。
哪有閑工夫救人……”
宋巖睿躺在那兒一動不動,覺得救人有警察,有兵有官員,怎么都輪不到他一個小老百姓去操心。
五分鐘后。
隔壁的門一打開,宋巖睿就被凍得罵娘。
“臥槽,真特么冷,要凍死人啊。”
山腳入夜后,氣溫更低,幾乎跟深冬沒什么區(qū)別。
葉輕正昏昏欲睡,感覺肩上一沉,一股暖意驅(qū)散了寒冷。
摸到毛茸茸的毯子,她仰頭看向旁邊,宋巖睿也披著一條毯子,被冷得跳腳。
“沒給你凍傻了都算走運(yùn)?!?
他瞪了她一眼,把藏在懷里的熱奶茶跟馕塞過去。
“快吃,一會兒涼了。”
葉輕確實餓了,看對方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撐開自已毯子給她捂腦袋,不由露出一個笑。
滾燙的奶茶下肚,馕又飽腹。
葉輕終于緩過來,仰頭道:“謝謝?!?
宋巖??此∧樳€是白的,忍不住道:“你真要在這里跪到早上,腿不疼嗎?”
“疼。”
葉輕誠實地點(diǎn)點(diǎn)頭,但膝蓋依舊沒有動。
宋巖睿咬了咬后槽牙,想像這一路上想罵的時候就罵一樣,對小孩輸出輸出,可臨了卻只是曹了一聲,扭頭陪著跪下了。
葉輕也沒料到,怔了下。
“我一個人就可以的?!?
“可以什么可以,那勞什子經(jīng)書據(jù)說老長。
你要是沒記住,就白跪了。
多一個人多份保險?!?
葉輕想說她記憶力很好,可話到嘴邊,又合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