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的,隔壁的安時洋跟秦楚楓都過來了。
家庭醫(yī)生用了藥,卻不見效果。
“這藥是葉輕自已研發(fā)的,怎么會沒用?”
安時洋急得都想補上一針。
最后請了一位老中醫(yī)過來,對方號完脈卻是搖了搖頭,嘆氣道:“這孩子是魘住了。
就是俗話說的,受到刺激,身體自然產(chǎn)生了抵抗。
我只能開些安神的藥,最主要還是靠她自已?!?
什么叫靠自已?
40c再燒下去人都傻了!
可醫(yī)生都沒辦法,他們也只能干著急。
中藥西藥輪番灌下去,魏太太還給她擦身體降溫。
除掉衣服的一瞬,她驚呼出聲。
“媽,怎么了?”
外面的魏雋聽見動靜,敲了敲門。
魏太太又急忙把被子蓋上,“沒,沒事,我不小心碰倒了東西?!?
過了一會兒,她才又掀開去看葉輕的身體。
瘦削到肋骨分明的小身板上縱橫交錯,全是傷疤,密密麻麻多到數(shù)不清。
有些痕跡過了許多年還清晰可見。
可以想象這些傷當年有多重。
難道她從來不讓趙媽幫忙洗澡,偶爾要帶她一塊做spa泡澡,她也不肯。
魏太太忍著眼淚,一點點用濕毛巾給她降溫。
“黑心爛肺的畜生,怎么能下得去手?
可憐的輕輕……咱不找了,行嗎?
我給你當媽媽,我就是你親媽。
別再受苦了……”
熬到天亮?xí)r,溫度一直沒有退。
眾人緊急把葉輕送往醫(yī)院做檢查。
可各項數(shù)據(jù)顯示,她的一切指標正常。
只是人一直醒不了。
葉輕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上次做夢,還是五歲那年,老爺爺被殺害。
她被嚇病了,躺在干草堆里發(fā)燒了好幾天。
這次,她又夢見了老爺爺。
冬天的集市陰雨綿綿,他們的竹簍被打濕了。
老爺爺不知從哪兒撿了兩件破棉襖,一起披著蹲在一家店鋪的屋檐下。
她伸手去接雨水喝,入口冷冰冰的。
“別喝這個,水臟?!?
老人把她的手攏回來,又回頭看看面館。
“走,咱們?nèi)コ悦??!?
說著就要拉她起來。
可她不想吃。
“爺爺,我不餓。
你還要買藥膏,我們?nèi)ニ幍臧?。?
老人的腿年輕時受了傷,落下毛病,陰雨天氣就會疼。
葉輕覺得肚子餓可以忍受,堅持要買藥膏。
他們冒雨沖去藥店。
藥膏要現(xiàn)做,需要時間。
葉輕就在門口編蚱蜢玩。
這時,一股熟悉的香味飄過來。
她扭過頭,看見藥店老板的女兒端著一碗面走過來。
那面太燙,差點就灑了。
她幫忙扶了一下,正好手腳都被凍僵了,碗的溫度隱隱能導(dǎo)到身上。
“你在編什么,好好看啊?!?
女孩五六歲的模樣,個子卻比她高很多。
“蚱蜢。”
葉輕停下來讓她看了眼,又實在被香味引誘得不自覺咽口水。
肚子咕嚕嚕叫起來,她向店內(nèi)望去,發(fā)現(xiàn)爺爺沒注意這邊,便迅速扭頭跟女孩商量,“我把這個給你,你能讓我喝口湯嗎?”
“可以啊。”
女孩也很高興,很快撈完面條,剩下一個湯底遞過來。
一手交蚱蜢一手交湯。
葉輕雙手捧著碗,大口大口喝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