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近黃昏，寒風(fēng)習(xí)習(xí)，街上行人匆匆。

項楚掃了一眼，突然發(fā)現(xiàn)街上竟沒有華人。

他的內(nèi)心不禁暗忖：“這不對勁，華人呢？”

前方有一座列寧的雕像，面向南面的海洋。

汪曼雪看到雕像下面的俄文字，笑問：

“親愛的！這雕像下題的什么詞？”

項楚念道：“符拉迪沃斯托克永遠(yuǎn)是我們的，誰也不給！”

劉正雄忍不住嚷道：“憑什么？這里原來是我們的地盤。”

項楚提醒道：“小點聲！這個城市沒有華人，不太對勁?！?

汪曼雪急道：“親愛的！天快黑了，還是找地方住下吧。”

項楚笑道：“尼斯酒店！不過有點遠(yuǎn)?！?

劉正雄忙不迭地說：“那就打輛車吧?！?

一輛轎車很應(yīng)景地停在了四人的身邊。

一位蓄著大胡子的俄人往嘴里猛灌了一口伏特加，色迷迷地朝汪曼雪喊道：“東方大美女！上我的車，我?guī)闳タ旎??！?

汪曼雪知道他沒說好話，大聲呵斥：“滾——！”

大胡子俄人瞬間怒了，大聲狂吼：“中國女人！不知道你們中國人在遠(yuǎn)東是被屠殺的對象嗎？”

項楚大吃一驚，料定這個酒鬼所說不假。

此次出境蘇聯(lián)，沒有事先了解一下蘇聯(lián)對遠(yuǎn)東華人的情報，這是最大的失誤，必須亡羊補牢。

他急忙上前，以俄語笑盈盈地說：“同志！我們來自格魯吉亞，是偉大的斯大林的同鄉(xiāng)，請問您如何稱呼？”

大胡子俄人半信半疑地說：“真的嗎？我叫葉令曉夫。”

項楚取出一枚金質(zhì)五星獎?wù)?，笑道：“葉令曉夫同志！我叫斯楚林，這是我在戰(zhàn)場上英勇戰(zhàn)斗獲得的英雄獎?wù)??！?

葉令曉夫驚呼：“原來您是英雄！剛才實在抱歉。請問你們要去哪里？我捎你們過去?！?

項楚取出一瓶燒酒遞給他，裝作十分高興地說：

“同志！請捎我們?nèi)ゼt星大街?！?

葉令曉夫接過酒，高興地說：“四位請上車！”

項楚讓甘新坐前面副駕駛位，自己坐后面中間，笑問：“葉令曉夫同志！剛才您說遠(yuǎn)東的中國人被屠殺，真的還是假的？”

葉令曉夫頓時來勁了，大說特說：“斯楚林同志！從去年日本全面侵華開始到現(xiàn)在，遠(yuǎn)東都在對中國人進(jìn)行清洗和種族滅絕，所以你們看不到一個中國人了，他們的房產(chǎn)、財產(chǎn)、地產(chǎn)全都是我們的了。哈哈！”

項楚疑惑道：“這命令是誰發(fā)出的？怎么外面一點消息都沒有？”

葉令曉夫笑道：“1937年9月，內(nèi)務(wù)部長、血腥侏儒葉若夫發(fā)布命令，在遠(yuǎn)東展開全面清洗、抓捕反革命分子和間諜，而且這命令沒有期限?！?

汪曼雪大體能聽明白他說什么，抓緊了項楚的胳膊，表達(dá)出了憤懣與震驚。

甘新也會俄語，不動聲色地問道：“葉令曉夫！遠(yuǎn)東人口本來就少，為什么還對中國人趕盡殺絕？”

葉令曉夫猛灌一口酒，冷笑道：“誰都知道，日本發(fā)動全面戰(zhàn)爭，中國必亡，沙俄從來就是留地不留人，一群已經(jīng)沒有國家的人，還留下干什么？必須屠殺清洗得一干二凈。

到今年6月，海叁崴的中國人就沒有了。幸好是夜晚，你們四個人這副面孔若是被警察和憲兵看到，會被立即抓到集中營?！?

項楚笑問：“日本人呢？會不會被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