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帝瞥了眼謝承澤。
知子莫若父,他知道,謝承澤最厭惡別人夸他“美”。
看來小澤兒,要記恨上這位太傅之孫了。
卻不料,謝承澤眼神清澈的轉(zhuǎn)過頭,一雙丹鳳眸灼亮得盯了一會兒沈淵,然后轉(zhuǎn)頭羞澀向建帝問道,“父皇,他這是夸兒臣好看?還真讓人怪害羞的~”
建帝:?
沈淵:?
……
沈淵覺得,好像哪里出了錯。
前世,謝承澤最是惱怒有人說他長得美,與謝承澤徹底成為敵人后,每當自己憤怒于對方的所作所為卻無能為力之時,他便會用各種華麗詞藻堆砌,去“贊美”謝承澤的容貌堪比女子,惹得對方大發(fā)雷霆。
他最是清楚,謝承澤的尾巴哪里踩著最疼。
可此時此刻,看著臉紅羞澀的謝承澤,沈淵只覺一股寒意爬上脊梁,又冷又惡。
他愈發(fā)懷疑,謝承澤也是重生而來。或許,金鑾殿上刺死他的那一劍,讓謝承澤的腦子終于靈活了一些,開始學(xué)會在敵人面前掩飾自己的弱點。
他緊緊盯著謝承澤,企圖在他身上尋找出前世的痕跡,可越瞧越是心驚。
謝承澤……偽裝得太好了。
他望向自己的眼神渾然天成,未帶一絲警惕與恐懼,好似自己根本沒殺過他一般,沈淵不相信,謝承澤那種人在被刺死后,會立刻擁有如此精湛不漏破綻的演技。
還是說……謝承澤重生的時間比自己早,甚至可能重生回了幼時,學(xué)會了韜光養(yǎng)晦、臥薪嘗膽,才得以在今日出其不意,讓太子吃了虧?
不,不對,他昨日歸京,曾找人打聽過,謝承澤明明還是以前的謝承澤,依舊蠻橫而沖動。
但沈淵也無法排除這可能是謝承澤故意設(shè)下的假象,畢竟,他能猜到謝承澤可能會重生了,謝承澤又何嘗猜不到自己也可能會重生?
或許,此時此刻,二人皆在試探。
誰先露出馬腳,誰就輸了。
沈淵不想暴露自己重生的事情,這是他提前除掉謝承澤的依仗,是能夠從謝承澤手里救下無數(shù)忠良的生門,他絕對不能讓謝承澤發(fā)覺。
微微沉息,沈淵雙手輕疊抬至胸前,辭懇切道,“陛下,春闈人多雜亂,縱使我朝學(xué)子知書達禮、德才兼?zhèn)?,但也不免有惡徒混在其中,欲拿二皇子的姿容略作文章……?
建安王朝民風(fēng)開放,學(xué)子們一向暢所欲,便是龍陽之好都習(xí)以為常,可以隨意拿來侃侃而談,謝承澤這般擁有貌若洛神之人,若是出現(xiàn)在考場,那可真是純屬自找污詞,自愿成為民間話本的靈感。
只要謝承澤還在意這一點兒,他便不會再索求春闈監(jiān)管一事。
建帝看戲的眼神又瞄向了謝承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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