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淵走后,梁萬達就立馬開始懈怠了。
發(fā)給災民的米粥逐漸變稀,衙役們不再清理房屋殘垣,窩在縣衙里打牌賭博,給商鋪們結(jié)算的工錢也開始拖欠,惹得江都百姓怨載道。
謝承澤開始吹耳旁風。
“梁知府,本殿聽說,其他縣城的賑災工作并不順利啊……”謝承澤欲又止。
梁萬達一怔,下意識以為他是問責自己來了,連忙俯身下跪解釋道,“殿下,是下官監(jiān)管不力,只是……”
“哎!”謝承澤抬手打斷了他的解釋,滿臉縱容的將他扶起。
“本殿太能理解你了,”他跟只會pua人類的小貓似的,湊到梁萬達耳邊,小聲循循善誘,“那些縣令平日里好好的,如今不過是碰到水患便露出了平庸無能的真面目,這也不能怪到梁知府頭上啊,你說是不是?”
梁萬達眼睛一亮,隨即輕咳一聲,臉色正經(jīng)道,“殿下能理解下官,下官實在是感動,這些縣令平日里確實可圈可點,可誰能想到遇到大災就如此無能呢?下官也是恨鐵不成鋼?。 ?
“哎!當今朝廷之上,又何嘗沒有這種無用之才只占著官位不干實事?真希望那金鑾殿內(nèi)站著的,都是如梁知府這般的清官廉吏??!”謝承澤不遺余力地吹捧道。
“下官慚愧?。 绷喝f達連忙雙手作揖,官場話說得十分漂亮,“若朝廷有需要,下官必定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竟是如此?”謝承澤眼神一亮,仿若找到了知己一般,興高采烈道,“本殿也希望梁知府能入朝為官,為我建安百姓謀福造利!只是……”
謝承澤欲又止,唉聲嘆氣起來。
梁萬達耳朵一豎,“嗯?”
怎么瞧著二殿下這似乎有……拉攏自己的意思呢?
不太確定,試探試探。
梁萬達故作矜持,問道,“下官愚鈍,還請殿下明示。”
謝承澤嘆了口氣,娓娓道來,“只是如今朝廷上的文武百官,大多都是些官家貴族子弟,普通地方官員想要入朝為官,可謂是難如上青天。即便有部分清戶是陛下特許拔擢上來的,但也大多要么背地里投靠了某位官家、要么身懷卓越的福民實績,占盡天時地利與人和,這才入了陛下的眼……”
謝承澤瞥了眼梁萬達的頭頂,意味深長道,“僅靠學子們春闈時提一嘴你那微不足道的小功績,恐怕還不足以讓我父皇動心?!?
梁萬達一聽,頓時有些激動,看來二殿下確實有拉攏他的意思,不僅如此,還打算做他東家,并為他制造天時地利與人和?
他的姿態(tài)不禁愈發(fā)諂媚虔誠,心臟砰砰直跳,“還請殿下賜教!”
“梁知府,如今各地學子前來益州,這正是上天賜給梁知府你改變命運的大好機會啊!”謝承澤語重心長地拉著他走向門外,抬手指著空中虛無的大餅、啊呸,是藍圖,幽幽道:
“梁知府日日現(xiàn)身粥棚,為江都饑餓的災民盛上一碗熱粥,有學子路過不禁有所感觸,抬筆畫下梁知府的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