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策馬沖上,只見盧象升身上又多了幾支箭矢,左肋間新增一處刀傷,他左邊大片麻衣孝服被鮮血染紅!
陳忠、劉金海也緊忙追上來,護著張誠、盧象升二人,他們數(shù)十騎匯聚一起,發(fā)力向北突去。
他們像是一群發(fā)了瘋的老虎似的,四處亂撞,那些清騎不敢過分靠近,卻又不舍放任他們逃脫,雙方在廣闊戰(zhàn)場上你追我趕著。
“將爺,那邊像是后哨!”
親衛(wèi)林芳平指著右前方的一處戰(zhàn)團,大聲喊著。
張誠向那邊望去,又是數(shù)百清兵和宣大軍士在那里混戰(zhàn),他大聲吼道:“殺過去,把弟兄們拉出來,大家伙一起走!”
他率著眾人沖殺過去,那邊清軍是以步兵為主,只有三十余騎在外圍騎射阻擊著,張誠沖來勢盛,他們便紛紛躲開。
沖進戰(zhàn)團內(nèi),真是張誠麾下后哨將士,張誠略掃視一邊,喝問道:“大可呢?”
后哨乙總的把總王鐵人滿臉悲憤的喊道:“將爺,俺們哨總戰(zhàn)亡啦!”
叔父戰(zhàn)亡了,林志義戰(zhàn)亡了,陳安戰(zhàn)亡了,如今他麾下四位哨總之一的胡大可也戰(zhàn)亡了。
這一日之間,見到太多的身邊軍將戰(zhàn)亡,尤其是張巖,畢竟有了半年的相處,更有張巖對自己親人般的照拂。
而胡大可也不同于別人,作為自己的四大哨總之一,自是這段時間里與他接觸最多的幾人之一,可張誠此時只是點了點頭,沒有一絲悲哀在心頭。
他大喝著:“不管了,先沖出去吧。”
這時一支投槍飛來,正射在王鐵人的戰(zhàn)馬上,他胯下戰(zhàn)馬受驚發(fā)狂般向前奔起,王鐵人沒有絲毫準備,在戰(zhàn)馬上左右搖晃著,卻不忘舞動手里的鐵棒。
張誠等人只得策馬追去,王鐵人戰(zhàn)馬奔出十余步便一頭栽倒,幸得陳忠等騎士沖上去護住,他翻身站起,抓著一匹無人的戰(zhàn)馬,騰身躍上。
與此同時,盧象升也從馬上跌落,張誠大驚,呼喊著:“保護督臣,快……”
百多騎士立即分散成一個圈,護著中間的張誠、盧象升等人,與外圍的清兵廝殺起來。
張誠下馬扶起盧象升,只見他胸前已是一片血漬,模糊的不成樣子,身上的麻衣孝服都快變成血紅一片了。
他大聲喊著:“督臣……督臣……”
盧象升氣息已顯微弱,他強自站起,沉聲道:“殺,殺韃子……”
張誠忙扶著盧象升重新跨坐上五明驥,他仍死死握著那把沉重的精鐵大刀,喝道:“忠忱,上馬,隨我殺奴啊……”
百多騎縱馬與清兵廝殺,可清兵越聚越多,一時也難以脫身。
……
陳錚的前哨正被清兵圍堵,一時無法沖出,就見到張廣達領(lǐng)著左哨沖來,他急忙大叫著:“弟兄們,向西北殺,與左哨匯合!”
很快他們便匯在一處,張廣達急急的就喝道:“陳錚,將爺被圍在北面,忠子去救了,你快過去……”
說完他便領(lǐng)哨中騎士向東北方向沖了過去,趁著清兵都去圍堵張廣達的功夫,陳錚大喝一聲:“隨我沖啊……”
不足兩百騎士便破開清兵陣勢,向北沖殺而去,留下張廣達不足百人,卻又被清兵圍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