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炮陣都是順著山嶺走勢布設(shè),在一些適當(dāng)位置處,鏟平架設(shè)上各式火炮,又在火炮前依山嶺走勢挖壕堆墻。
細觀諸軍將士,天佑軍與八旗騎兵們的打扮沒什么大的區(qū)別,甲兵一樣身著棉甲、鐵甲,只不過披甲率上,天佑軍與滿洲八旗兵相比,還是差了一大截。
可是,那些朝鮮兵的盔甲就有些不同,他們的鐵盔,與滿洲八旗、大明將士極為相像,盔頂也是支起一個尖尖,頗似現(xiàn)代的避雷針,只不過,朝鮮兵頭盔上的尖桿是三叉的,而明、清頭盔則是單根的。
當(dāng)然,清軍盔甲來源于明軍盔甲,其實無論清國,還是朝鮮,都深受中華文化的影響,仰慕學(xué)習(xí)中華文化,以中華文化為正統(tǒng)。
布置在娘娘廟這邊的朝鮮軍將,多著鮮紅色的長身棉甲,還在甲的兩膀與上身處,嵌上不少鐵葉,甲葉密密麻麻,有如掛滿了勛章一般。
而他們的普通士兵,則是只穿著短身棉甲,顏色同樣是鮮紅一片,只在衣面釘有一些銅泡,內(nèi)外都是沒有甲葉的。
何成功一路巡視過去,他儼然以主人的姿態(tài),對各炮位和矮墻后的天佑軍與朝鮮軍撫慰勉勵一番,并不時為他們提振士氣。
突然,一聲怒罵傳來:“南蠻子就要攻山了,都給本牛錄精神點!”
緊接著就是一陣皮鞭抽打之聲,何成功急行兩步,卻看到自家副帥清國懷順王耿精忠正陪著正白旗牛錄章京鈕爾佳巡視防務(wù)。
那鈕爾佳二十多歲,雖看上去并不算特別高大威猛,卻也是極為健碩,他揮鞭之際,手背手腕都是青筋隱現(xiàn),只要被他的馬鞭抽中頭面,便是一道深紅血痕。
何成功本還有些怒意,此刻也全都消逝無蹤,他如同一只乖巧的獵狗遇到主人般,退至一旁,彎腰躬身,抱拳道:“見過鈕爾佳牛錄,見過懷順王?!?
寄人籬下便是如此,耿仲明雖貴為清國的懷順王,即使是奴酋黃臺吉對他也很是尊崇,但在那些正統(tǒng)滿八旗軍官之中,確確實實沒太拿他們當(dāng)回事。
區(qū)區(qū)一個正白旗牛錄章京,就可以凌駕于他之上,連自己的部下見到行禮,都要先給那區(qū)區(qū)牛錄章京請了安,才能同自己打招呼,完全就是二等公民一般。
耿仲明似乎對此早已適應(yīng),他看了一眼何成功,對他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什么,負手跟著鈕爾佳繼續(xù)巡視。
那些被他打罵的人,多是乖乖的順服,即使有些許怨,也都是敢怒不敢。
連懷順王都不語,天佑軍中的撥什庫、牛錄章京,又或是朝鮮軍中的副尉、參尉等軍官看到,也只當(dāng)沒看到,他們可不想為了一些小兵,得罪這個正白旗中的牛錄章京。
何況這還是在臨戰(zhàn)之際,一個不好就會被扣上防守懈怠的大帽子。
一個朝鮮兵被踢了一腳,心下憤怒,在鈕爾佳、耿仲明等人大搖大擺走過去之后,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用朝鮮話嘀咕了一聲:“媽的,野人!”
鈕爾佳似乎也聽到一絲動靜,他猛地回頭,一瞬不瞬的看著那朝鮮兵,他臉上的疤痕抖動,讓他看起來極為兇惡。
直嚇得那朝鮮兵渾身一哆嗦,忙埋頭整理起自己手中的火繩槍來!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