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向來是嘴上不服輸,而且嘴上又是永遠討喜的那種人,只是愣了一瞬間,便接道:“能,當-->>然能。我現(xiàn)在就去安排,只是這小炮不抗用,大炮前移,就要費些時間?!?
張若麒聽到他說能打著,心中歡喜,笑著道:“好,能打就好。符將軍速去辦理,攻下黃土嶺,有本官在,自不會有人沒了你的功勞!”
張誠看著屁顛屁顛離去的符應崇,心中也是暗自佩服他的鐵板臉皮功夫,不過,只是暗自竊笑,并未拆穿。
…………
人叫馬嘶,哨騎呼嘯,鼓號之聲不絕,大同鎮(zhèn)官兵近萬人馬出動,內(nèi)里卻只有千余的精騎,余下皆為步軍。
其實,王樸正兵營原有騎兵也是近三千之數(shù),然張誠提出集全師精騎與一處,以備不時之需,王樸麾下精騎也大部都被抽調(diào)。
就連張誠麾下也只余虎衛(wèi)營和楊國柱的家丁隊,張廣達的騎營也與郭英賢一起被抽調(diào)過去了。
當然,大同軍這邊還有張誠支援的一營戰(zhàn)車,他們在開闊處可結車陣自保,另外隨車火力也是很猛的,除了佛郎機、虎蹲炮、臼炮外,每車還有兩個火箭匣,此外還有一些飛礞炮。
現(xiàn)在,他們這一萬余的大軍,正在石門山與黃土嶺之間,小凌河西岸的一段河谷地結陣固守,一條可以通行大車的道路,正好被其截斷。
他們的目的就是阻止石門山與黃土嶺之間的交通,使得石門山方向韃賊不得支援黃土嶺,而黃土嶺上的韃賊也不可從此逃脫。
王樸麾下也有三千余步軍都是新軍,他雖也奉旨操練新軍,然并未似楊國柱那般實操五千人馬,他只募選了健卒三千,而吃了兩千的空餉。
只見這些新軍將士,個個神情嚴肅,頭上也都是一色的云翅盔,長槍兵皆身著紅色齊腰戰(zhàn)甲,紅青交加,色感動人。
不過,王樸新軍中的少量火銃兵,確未著鐵甲,而是穿著紅色棉甲,望之有若火云,但看他們手上持著的鳥銃,卻是多顯陳舊之色。
顯然,王樸在這支新軍上,并未投入過多的精力與銀錢,雖衣甲與冷兵器大多都屬新品,然其火器卻明顯配備不足。
很顯然,就是現(xiàn)在裝備的這少量鳥銃,也還是大同鎮(zhèn)軍庫中細心揀選而來。
大明各鎮(zhèn)各庫中的火器,大多粗制濫造,都是為了充數(shù)罷了,那管質(zhì)量好壞,所以多愛炸膛,這也是北地各邊鎮(zhèn)軍中少見鳥銃的根源所在。
而如三眼銃之類,雖然也是粗制濫造的多,但因其炮管粗且短,極大地減小了炸膛的危險,再者又可直接轉(zhuǎn)做冷兵器使用,自然為邊鎮(zhèn)各軍將士所鐘愛。
王樸這邊還是比較輕松,這里原也有一些韃賊的軍營,然自從韃賊開始收縮防線后,便專一守御石門山和黃土嶺,這里的奴營幾乎都撤除了。
而石門山和黃土嶺的軍需,皆是從兩山背后的浮橋上轉(zhuǎn)運,當然,石門山這邊就更為便利一些,因為在女兒河南岸還有韃賊的軍營。
而黃土嶺背后的小凌河上,就只有空落落的兩座浮橋,用來轉(zhuǎn)運軍需物資,以及備著一旦黃土嶺失守,韃子也可從此處撤退。
王樸的大同軍在此處結成三個大營,宣府軍支援過來的戰(zhàn)車營,也被他留在了中軍聽用。
他剛剛巡視完靠近小凌河的新軍營地,奔回中軍,策在馬上望著黃土嶺方向,只見那邊漫天煙塵飛揚,隱隱還可聽聞陣陣炮聲。
王樸不由嘆息了一聲,說道:“我真是猜不透,短短數(shù)年,便從一個千總升到宣府總兵,張誠這小子是如何做到的”
他的中軍親將王徴也是有些不太服氣的說道:“哼,能有啥還不是仗著圣上寵信,又有閣老、本兵、督臣的照拂,才這般風生水起。
我瞧他定必使出去不少銀錢,否則絕不會有這等待遇,事事皆如魚得水,好似如有神助一般!”
王樸的眼神仍舊望著黃土嶺方向,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顯然親將王徴的話對他有些觸動。
片刻后,他才幽幽的說道:“也未必。若說使銀子,這事咱也會,幾年里在總督衙門、兵部也沒少用度,可結果如何”
王徴滿臉不服氣的犟嘴道:“或許是他張誠使得多吶!”
王樸雖然治軍打仗不行,然一般的人情世故,他確是極為精通,此刻一聽王徴的話,便知他是心頭不服。
當下笑著說道:“渾話。他張誠家里有銀礦啊,還是有銀山呀還能比咱使出去的銀子多”
王樸頓了頓,他的眼神也自黃土嶺方向上收回,注視著親將王徴說道:“我看這里邊絕不是使銀子的問題。
他張誠也確有過人之處,否則就算他使了再多銀錢,無非就是升個官罷了,可這數(shù)萬強軍,又從何而來”
他說到這里,右手揚起馬鞭在王徴的肩頭輕點,道:“你小子以后見了張大帥,可要給老子放尊重些,莫生了我與張大帥的情分。”
“是。將主爺!”
……
宣府軍全力攻打黃土嶺山腰主陣地之時,明軍北線戰(zhàn)場的大戰(zhàn)也正是最為激烈之際。
此刻,作為北線戰(zhàn)場東路軍的唐通所部,已經(jīng)攻打到水手營的前方。
而在水手營的西側(cè)不遠處,就有一條浮橋直接架到女兒河南岸,通向不遠的圍困錦州的清軍營壘。
水手營寨的東、南、西三個方向的十步外,各挖了一條深深的壕溝,斷絕了其與官道的聯(lián)系,寨墻與壕溝之間,以吊橋起落來通行。
守護村寨壕溝的約有近百的滿洲各旗甲兵與數(shù)百的漢軍貳韃子,還有約二千多的雜役阿哈什么的,這里幾乎可以算是石門山周邊防守力量較強之處。
不但如此,在水手營寨的南面就是石門山,這一面的山勢很平緩,山上的清兵,還未被完全擊潰,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沖下來援助。
唐通所部兵馬在入援時,號稱過萬的強軍,實者能戰(zhàn)之兵也就八千上下,此戰(zhàn),除留守營地的千多人外,余者大多隨同出戰(zhàn)。
內(nèi)中,有三千人為他正兵營的馬步官兵,余者又另分為兩個營,分別一參將,一游擊,各領本營兵馬,聽從唐通指揮調(diào)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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