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德昌剛要出為自己辯駁一番,證明自己只是說出了心中所慮,而非是自己有了怯戰(zhàn)之心。
可他還沒有準備好要說的話,卻聽河南總兵陳永福開口道:“可軍報顯示,闖賊又操練起十數(shù)萬新兵,怕也不容小覷?!?
張廣達這時接他的話,說道:“闖賊的新兵多是從饑民廝養(yǎng)中抽取的青壯,他們多未經(jīng)操練,雖配有刀槍兵器,卻大多沒有披甲,似此等新兵在戰(zhàn)場上對我軍戰(zhàn)士威脅有限。”
他轉頭看向虎子臣與魏知策兩人,又道:“知策,虎兄弟,你們前時都同闖賊交過手,對其了解必是比我們多些,也來說說你們的看法吧?!?
魏知策聽到這話后,他先是笑了笑,卻并未急著說話,而是將目光停在了虎子臣的身上,用眼神示意讓他先說話。
虎子臣今天本無意當眾發(fā),原也是想著多聽聽勇毅軍諸將的高論,也好借此增加對他們的了解,同時借機提高自己的認知,可現(xiàn)在大帳內的形勢,已然容不得他再沉默不。
“誠如幾位將軍所,賊兵確為烏合之眾,而其軍中精銳除了一直追隨李瞎子的那數(shù)千老賊,余者多是近年才戰(zhàn)敗投賊的陜地邊軍,以及一些河南等周邊各地官軍。”
虎子臣略微遲疑了一下,似在心中思考著該如何說話,片刻之后,才又接著說道:“不過,賊軍的士氣很高,他們雖在戰(zhàn)陣上還有很多不足,卻頗有些悍不畏死的樣子,就算是拿著個尖頭棒子,也敢拼命沖陣?!?
他最后又補充了一嘴:“真不曉得闖賊是如何操練他們的?”
“還能怎樣?”
陳永福接說著:“無非以命相逼罷了!”
他將手中的茶碗重重放下,發(fā)出“咚”的一聲,才又十分憤恨地繼續(xù)說道:“那些被賊寇裹挾的百姓,衣不遮體,難得飽食,隨時都有成為餓殍的可能。
他們?yōu)榱私o自己和家人弄一口吃食續(xù)命,自然要在陣前死命沖鋒,否則非但家人成了餓殍,他們本人也會立即成為賊兵督戰(zhàn)隊的刀下亡魂,且還會累及家人,教他們怎敢畏死呢!”
“賊人真是可惡至極?!?
張廣達聞怒罵起來:“這幫賊子真是該殺……”
“豈止是該殺……”王樸也在一旁接:“照我說……就該把這幫賊頭全都千刀萬剮嘍!”
“咳……咳咳……”
永寧伯怕他們把今日的話題逐漸帶偏,輕咳了幾聲后,朗聲說道:“今天議題是同闖賊的戰(zhàn)事,旁的無關緊要之事,今天就不提啦?!?
他接下來又對魏知策說道:“知策,你在大關頭與闖賊激戰(zhàn)多時,其戰(zhàn)力幾何?你多少還是有些了解了的,今天就給大家講講你的看法吧?!?
既然永寧伯都點名了,魏知策自然不能再有何推脫,他一面在心中準備著話語,一面以手輕敲案幾,示意旁邊伺候的伯爺親兵給他空杯斟上涼茶。
“闖賊軍容嚴謹,將士奮勇敢戰(zhàn),進退之際,頗有些章法,在我看來已非一般流賊面貌,可見其軍中定必有行伍之人,助其操演軍陣戰(zhàn)術之法?!?
他見眾人聽得認真,便接著道:“而且闖賊也已認識到銃炮之利,雖然他軍中的火銃、火炮并不算十分精良,可數(shù)量卻是極多,他更懂得銃炮集中打射的好處,單獨建了火器營?!?
“可惜……闖賊的火器營被你魏大將軍給炸毀了嘞!”
魏知策禮貌性的朝著王樸笑了笑,并未怪他插打斷自己的話頭,他先端起身邊案幾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才又道:“闖賊的火器營的大炮,雖在大關頭被我騰蛇營炸了許多,可賊軍其他各部中仍存有一些大小火炮,過不多時他們便會再組建起新的火器營嘞?!?
“不過,闖賊的火炮雖多,卻并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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