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集,永寧伯中軍行轅打仗內(nèi)。
張誠一臉狐疑,他不曉得王承恩話里透露出來的是何意思,雖然在心中感到一絲驚懼與疑慮,卻又不得不接話:“王公,你別嚇我呀?!?
他轉(zhuǎn)過身來看著王承恩,一臉誠懇地接著說道:“王公,國朝自正統(tǒng)年間英宗土木之變后,便再無以武將統(tǒng)領(lǐng)大軍的傳統(tǒng),至今已近二百年間,從未見過有膽敢破此例者。
這二百年來多少督撫疆臣,無一例外皆是當朝文官出任,且大多還要翰林身份方可,似張誠這般軍戶出身的蠻夫,那可是想都不要想了嘞!”
王承恩也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其實,張誠所都是鐵打的事實,大明朝自打正統(tǒng)年的土木之變后,文盛武衰,無論朝廷、還是地方上皆以文統(tǒng)武,從未曾再出現(xiàn)過以武統(tǒng)文之事發(fā)生,也難怪張誠會如此說話了。
“朝廷慣例雖然如此,可如今朝廷上下、甚或各地督撫中,已無知兵善戰(zhàn)之人可用了啊?!?
王承恩一臉憤憤地接著說道:“洪承疇算一個,可他坐鎮(zhèn)薊遼,防范建奴,干系京師安危,不能輕離;孫傳庭也算一個,然他才赴任陜督,手下兵馬未聚,陜西局面也未曾穩(wěn)定下來,亦是不敢擅離。如此算來,還有何人算是知兵善戰(zhàn),才堪可用?。俊?
“也許有一個才堪可用的知兵朝臣?!?
“誰?”
“這個人……王公你也是識得的?!?
王承恩看著一臉笑意的張誠,遲疑道:“你是說……”
“正是他!”
張誠看著王承恩繼續(xù)說道:“他曾任宣府巡撫,后任宣大總督,皆政績斐然,主持兵部也無大錯,前歲遼東之戰(zhàn)殺敗建奴,他居中調(diào)度之功亦不可抹?!?
“斷然不可?!?
王承恩急急說道:“他此刻正下在鎮(zhèn)撫司獄中,且皇爺怒意未解,又怎肯放他出來?”
“哎。”
張誠嘆息一聲,道:“洪、孫二人不可動;傅、汪二人已兵敗身死;而丁啟睿同左良玉又在水坡集新敗,一時難以整兵再戰(zhàn)。如此,我可真想不出何人可以主持豫省剿賊大局啦!”
“有一人,足以勝任。”
“王公所指何人?”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張誠聞一愣,旋即便笑著說道:“王公,這年節(jié)孝敬,我可從來沒短過您的。您又何苦來害我哩。”
“怎是害你哩!”
王承恩也是笑著說道:“你乃國之柱石,朝野上下,人所共知。自十一年以來,剿賊戰(zhàn)奴,連戰(zhàn)皆勝,功績斐然。朝廷上下,若論以文治國之才,你張誠或許還要往后讓讓,可若是論起以武安邦之能,恐朝野上下,已無人能出永寧伯之右爾?!?
他不待張誠有所表露,便又接著說道:“今有人向皇爺舉薦你來總領(lǐng)豫省剿賊事,皇爺對此頗有些心動,只是不知你心中作何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