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換好夜行衣之后帶著南枝去和其他同伙匯合。
到了地方,南枝看到了賊眉鼠眼的王啟年,和一個被黑綢帶蒙著雙眼的冷面男子。
范閑向蒙眼男子介紹道:“五竹叔,這是楚南枝,我找來的幫手,一會幫我們引開燕小乙?!?
南枝好奇地看著這個世界的最高武力五竹。
“我知道?!蔽逯竦_口,聲音沒有任何起伏,“昨天夜里我看到她來找你?!?
范閑吃驚地看著五竹,“那你不提醒我!”
五竹轉(zhuǎn)過身用他蒙著的眼睛看向南枝,“她對你沒有殺意?!?
南枝一臉無辜地回看過去,原來昨夜感到的那道視線是五竹啊。
范閑還是有點不服氣,但也知道和五竹叔是說不通的,只能放棄了。
五竹一向不說廢話,效率極高,“按照之前說的,一炷香的時間,我引開洪四庠,你們避開燕小乙去拿鑰匙?!?
“等等?!狈堕e叫住五竹,同時也囑咐南枝道:“最好別讓人看出端倪?!?
五竹回頭展示了一下他的戰(zhàn)利品,“我這身衣服和劍,都是從東夷城使團偷的。為的是讓他們認為潛入后宮的,是四顧劍首徒云之瀾?!?
南枝這時也有些羞澀地把手里的劍舉起來,“我這把劍也是從東夷城使團里偷的,我和云之瀾比斗過,會使一點四顧劍法……”
范閑:行吧,你倆也算是心有靈犀了,鍋都給一個人背。
看著五竹輕松幾下越過高高的宮墻,進入宮內(nèi)之后,范閑和南枝躲在宮墻外等五竹把洪四庠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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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五竹就和洪四庠一邊打斗,一邊退避,一路離開了皇宮內(nèi)院。
范閑和南枝見狀,抓緊時間翻墻溜進了皇宮。
兩人進宮后十分謹慎,一直借著宮內(nèi)長廊的死角,輕緩地躲過巡邏侍衛(wèi),避免縱躍和疾行等所有能引起燕小乙注意的方式。
南枝不知后宮內(nèi)的布置,一路跟著范閑來到了太后寢宮。
南枝用眼神示意范閑,要不要打暈?zāi)切┦匾沟膶m女。
范閑向南枝回以白眼,打暈這種做法既粗魯痕跡又重。
他和南枝提前服下了解藥,然后掏出了袖子里的迷藥,輕巧地放進了還在燃燒的香爐里。
隨著香爐里迷香的白煙四散蔓延,守夜的宮女都栽倒在地呼呼大睡起來。
南枝毫不吝嗇地伸出手向范閑比了個贊。
范閑一臉得意地進了殿,又謹慎地撈起香爐,撩開太后床旁的帳幔,把香爐放在太后的床頭,讓太后的迷藥中得更深一些。
一盞茶的時間之后,殿里除了他倆,所有人都睡得和死豬一樣了。
范閑這才打開太后床下的暗格,取出里面的鑰匙。
趁范閑把暗格和床鋪恢復(fù)原狀,南枝也將香爐放回了案臺,兩人連忙出宮找王啟年匯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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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啟年找的鎖匠是個好奇心重又嘴碎的,好在配鑰匙技術(shù)不錯。
嘴碎但技術(shù)不錯的鎖匠:你倆這穿得和雌雄雙煞似的往那一坐,他多問幾句一個眼刀就過來了,可不得快點配好把你們送走。
為了防止泄密,王啟年去連夜安排鎖匠出京避風(fēng)頭。
范閑和南枝又返回皇宮準備把贗品鑰匙放回太后床下的暗格。
本來一路安穩(wěn)快到太后寢宮了,結(jié)果迎面看到有宮人過來,兩人趕忙躲到暗處。
范閑認出其中帶路那人是李云睿身邊的大宮女,壓抑不住好奇心想要跟上去看看。
南枝認出披著黑袍遮掩面容的是她老師莊墨韓,壓抑不住心虛很不想跟上去看看。
可能因為蒙面,范閑并沒有看出同伴的不情愿,悄悄地就尾隨了上去。
南枝爾康手:大兄弟,咱是來放鑰匙的!好奇心害死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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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跟到廣信宮,兩人悄悄地落在房檐上,范閑迫不及待地透過窗紗往里面看。
披著黑袍的人露出面容走到李云睿對面略行一禮,“長公主?!?
那張臉的主人赫然就是文壇大家莊墨韓。
范閑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南枝,南枝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
屋內(nèi)對話還在繼續(xù)。
李云睿手里拿著方才殿上謄抄的詩卷,深情地念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寫情至此,叫人心傷,坐。”
等莊墨韓坐下,李云睿放下手里的詩卷,笑著說道:“我連夜請先生來,是有話想問您?!?
“先生答應(yīng)我在宴席上,要將范閑踩于腳底,讓他身敗名裂,敢問先生做到了嗎?”
莊墨韓冷哼一聲,“長公主也沒說想要我的弟子也一起身敗名裂啊。我的弟子不計前嫌,賭上她的文名和范閑斗詩,只是兩人不相伯仲罷了?!?
“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像范閑這樣的詩才,長公主您事前未曾明。如果不是我的弟子出面,我恐怕就要自取其辱,一世清名毀于一旦了!”
李云睿面上并沒有愧疚之意,“我也真是沒想到,這孩子有如此驚人之舉?!?
莊墨韓點頭道:“這樣也好?!?
李云睿面色冷厲地追問:“功敗垂成,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