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坐在審訊室隔壁的監(jiān)控室內(nèi)，看著杜城和沈翊審問陳舟。

內(nèi)心的挫敗和壓抑，讓她現(xiàn)在并不想再直接面對陳舟。

陳舟雖然被帶上了鐐銬，卻依然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他甚至還一臉贊賞地笑道：

“不愧是枝枝，不僅知道我的密室在哪里，連我的主機和密碼都一清二楚。我有的時候覺得，枝枝的本事不是我們普通人能夠擁有的，就像是救世的天神一樣?！?

沈翊眉眼之中沒有一絲溫度，陳舟的話更加重了他話中的冷意：

“你的本事又何嘗不厲害？我研究過你的履歷，你早年間創(chuàng)建過一個軟件，零近。用戶可以免費分享到周圍所有單身女性的住址、信息和情感狀態(tài)，可這些女性本人卻一無所知?！?

陳舟毫不在意又帶著有些疑惑的語氣問道：“優(yōu)惠信息可以共享，知識資源可以共享，人的信息為什么不可以？我只不過是提供了一些便利的技術(shù)?！?

沈翊幾乎克制不住地嗤笑出聲：

“但這個技術(shù)成了人口販賣的工具。這些年你的技術(shù)一直在升級，現(xiàn)在幾乎掌握著整個北江所有人的信息，包括你那個即將上市的銀鷹安全系統(tǒng)，它號稱安全免費，但它真的安全嗎？”

陳舟聞，微微挑眉，似乎什么都不會在她心里留下痕跡。

杜城被陳舟的態(tài)度激怒了，低沉的聲音里帶著無法抑制的怒火：

“和周俊的電腦里一樣的頻閃病毒代碼，這是你殺害周俊的證據(jù)！販賣人口的交易記錄，你和周俊秘密資金往來的記錄，你用秘密賬號指使周俊殺害警察雷一斐的證據(jù)。這些都是在你的電腦主機里找到的！拐賣人口再加上殺人，你還有什么好辯解的！”

陳舟看著這些證據(jù)眨了眨眼睛，然后堅持道：“我要見明南枝，不然我什么都不會承認的?！?

隔壁監(jiān)控坐著的南枝長長地嘆了口氣，起身來到審訊室和杜城交換了位置。

陳舟看著南枝面無表情的樣子笑了笑，笑里包含著懷念和惡意：

“你知道嗎？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從十五年前你突然消失，我就一直在找你，可是總也找不到，你所有的一切好像都被抹去了。要不是有那張小時候的照片，我甚至一度以為有關(guān)于你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幻想出來的，都是因為我過得太苦了，所以幻想出一個天使來專門拯救我?！?

“所以我開發(fā)了零近軟件，那是我尋找你的第一步。我要用我引以為傲的技術(shù)來找到你。于是我利用這個軟件賺取了我的第一桶金，甚至和背后的國際人口販賣組織達成了合作關(guān)系，借助他們收攏資金，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

說著，陳舟的嘴角扯出一個極為扭曲的笑容，像是抱怨又像是發(fā)泄：

“是你，啟蒙了我，創(chuàng)造了我，現(xiàn)在卻又親手摧毀了我。你不覺得這對我太過殘忍嗎？”

南枝微微蹙著眉頭，仿佛聽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話，“我殘忍？你用那么多條人命換來你現(xiàn)在的成就，你就一點都不覺得愧疚嗎？”

陳舟的臉上帶著自信又猖狂的笑容，眼底里盡是輕蔑：

“他們不過都是些螻蟻，我才是那個注定成功的人！我可以給這個世界，給你帶來更多的利益和成就，你為什么要為了那些螻蟻而把我從高空擊落呢？”

沈翊面容冷峻，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反駁道：“你妄想踐踏著別人的生命登天成神，最后的下場一定是墜落成塵?！?

南枝微微垂眼，陳舟的后天性格受了他父親太多潛移默化的影響，已經(jīng)變得畸形又變態(tài)，那個堅強不服輸?shù)纳倌?，徹底迷失在了?quán)利金錢力，喪失了原本的善良和人性。

南枝的話輕飄飄的，近乎是一聲嘆息一樣，“你痛恨你的父親，卻成為了你的父親還要恐怖和可惡的人。”

“而且，”南枝抬眼看著陳舟，冷冷地說道：

“你們男人總喜歡這么說，什么都是為了女人才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你是為了我才決定用那些不義之財創(chuàng)業(yè)、做科技公司的嗎？你是為了你自己永遠無法填滿的野心和欲望！不要拿我當做你遮掩欲望的借口！”

一旁聽到這話的沈翊和杜城都莫名覺得背后中了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