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船頭,整個水面都籠罩在了濛濛的秋雨里,放眼望去,水面的藍(lán)和群山的青已經(jīng)融為了一體,讓人覺得心胸好像也跟著被滌蕩一新了似的。
蘇遮幕打算借著天然居的海運船,帶著柳憐心出海去看看,去一趟遼國,金國或是更遠(yuǎn)的地方。等雷純和蘇夢枕什么時候成了親,他再回來看孩子抱孫子,他覺得這一天雖然還遠(yuǎn),卻總會來的。
南枝這邊帶著花無錯在城中繞了幾圈,最后坐上了天然居運輸?shù)鸟R車才甩掉了六分半堂所有的眼線,把人帶到了渡口的海船上。
花無錯看著船頭旁,蘇遮幕正在那安然無恙地站著,看到他來了還轉(zhuǎn)身對他熟稔一笑。他腿一軟登時就跪下了,又哭又笑,模樣十分狼狽:
“我就知道你不會這么容易死,你是什么人???大名鼎鼎的蘇遮幕,怎么會死在我前面呢?我這一生都活在你的陰影下面,你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突然就沒了呢?!”
南枝揉了揉額頭,這話說的,感覺這花無錯就像是那個斯德哥爾摩綜合癥患者,被虐還虐出感情了?
蘇遮幕俯視著跪在那兒的花無錯,看著花無錯如今狼狽不堪的樣子,終于是心一軟,讓柳憐心把花無錯扶了起來。
“你我都這把年紀(jì)了,也不知道到底還能活多久,權(quán)勢我們也得到過了,現(xiàn)在退下來沒什么不好。你愿不愿意跟著我一起去四處游歷游歷?年年待在那四四方方的京城有什么意思?”
花無錯在柳憐心的攙扶下勉力站起來,盯著蘇遮幕真切的眼神終是點了點頭。他這一生風(fēng)光過得意過,沒什么放不下的了,如果臨走之前還能有個兄弟陪著,這一生也就沒有什么遺憾了。
他和蘇遮幕相視一笑,那些利益糾葛都隨風(fēng)而去了。這些年,頭上一直懸著一把利刃,他感覺似乎從來沒有像現(xiàn)在這么輕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