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成年之后依制就不能再在宮中住著,凌不疑早早就得了宮外的府邸,瞧著回來那天夜深了,好不容易捱到第二日才入宮去看南枝。
凌不疑踏入闊別多時的長秋宮小花園,一眼就看到了在秋千椅上悠悠地晃著,閉眼乘涼的少女。
幾年過去,少女已經(jīng)出落地如同一朵素雅純美的梔子花,細(xì)膩綿軟的小臉?biāo)坪踉谕高^樹蔭播撒下的光斑里,閃著晶瑩潤澤的光芒;她穿著一身素白的紗衣,淡雅得沒有一絲裝飾,卻襯得整個人如同美玉雕琢而成,又仿佛要隨著院中的微風(fēng)隨時羽化成仙而去。
瞧著纖細(xì)弱小,可凌不疑卻深深知道藏在這副小身板里面的大能量。
似乎是感覺到了一道灼熱的目光,南枝微微睜開眼睛,睡眼朦朧地看向身側(cè),“凌不疑?昨日就聽宣娘娘說你回來了,今日這么早就來看宣娘娘,不錯不錯,孝心可嘉!”
凌不疑的眉頭狠狠一皺,只覺得這人在情感上可真的夠癡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年拿頭撞冰層時只把這情感上的聰明勁都給撞沒了。
可他又不能直接開口說他是來看她的,總感覺會把人直接嚇跑。于是他轉(zhuǎn)而換了個話題:
“你為什么不答應(yīng)做圣女?圣女可比一個小小的縣主要威風(fēng)多了。”
心里卻暗戳戳想著,也不知道這理由里面有沒有一點是因為喜歡他,想要嫁給他。
南枝在心中狠狠地啐了一口,這南沐想讓她拜他為師,騎到她的頭上來,想得真是挺美的,可她怎么會讓南沐如意呢?不過南枝瞧著凌不疑現(xiàn)在通身氣質(zhì)更加肅殺的樣子,忍不住從秋千上蹦了下來,伸出細(xì)白的手指敲了敲他的腦殼:
“怎么,那縣主雖然比不得圣女的名號響亮,但是我依然能壓你這個大將軍一頭吧?”
凌不疑抬手握住那只不安分的手,嬌嫩又細(xì)滑,讓他不敢用力:
“是是,你不是縣主的時候就能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了!何況現(xiàn)在還成了堂堂清平縣主——”
南枝感覺自己的手被握進(jìn)了一只又大又熱的掌中,掌中似乎還有些厚厚的繭子,小心翼翼地仿佛在對待一件珍寶一樣。
南枝倏然有些不自在,連忙把手抽了回來。她攏了攏耳邊被風(fēng)拂亂的發(fā)絲,說道:“我們快進(jìn)屋吧,阿姊在里面和娘娘玩什么木楔的新玩具呢。”
說完就抬步先往室內(nèi)走了進(jìn)去。
凌不疑跟在南枝身后,把她臉側(cè)微紅的耳垂給看了個分明,便也情不自禁地彎了彎眼睛,手掌慢慢合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