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的眼神清亮透徹,像是含了一泓清泉一般的水霧。她溫柔地抬手撫上玄夜的眉間,那里,因為玄夜動用修羅之力,朱紅色的印記已經(jīng)顯現(xiàn)了出來。她輕聲道:
“說什么?我早說過,你這里若是有一枚印鈿會很好看,朱色很襯你?!?
玄夜眼神微顫,他發(fā)現(xiàn)他竟然實在捉摸不透南枝到底在想些什么,如此便愈發(fā)的心慌。他手中的仞魂劍消散,雙手牢牢地抱著南枝,像是要把人死死地嵌進(jìn)骨血里。
南枝嚇了一跳,撐著玄夜的胸口,突然抬手絲毫不留情地給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怒道:
“嘶——我現(xiàn)在可懷著孕呢,注意著點!還有,我和南沐不是那種關(guān)系,我找他來就是想讓他幫我試試你,結(jié)果也已經(jīng)很明顯了?!?
玄夜愣了愣,力道馬上就卸了,他想他堂堂修羅王被扇了一耳光,該是怒不可遏的??墒撬麉s詭異地平息了怒氣,像是剛準(zhǔn)備炸毛的貓又被一下子擼順了脾氣。他的眼神掃過南枝的肚子,又不死心地嘟嘟囔囔道:
“你就仗著我愛你,仗著現(xiàn)在有了身孕……”
“呵呵?!蹦现p笑一聲,意味不明地看著玄夜道:“那你呢,你依仗的是什么?讓我能嫁給一個連真實身份都不知道的夫君,讓我甘愿生下與他血脈相連的骨肉。你仗著的又是什么?”
玄夜的嘴唇翁動了一下,他仗著的當(dāng)然也是南枝對他的信任和情意。似乎是察覺到南枝話里的決絕,玄夜又抬手拉著南枝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永不分開的那棵救命稻草。
南枝的臉上忽然出現(xiàn)了一抹失望,眼中的水霧凝成一滴又一滴的淚,慢慢滑過臉頰砸在他的手上,卻引得玄夜感到了火焰一般的灼燒疼痛。
“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又到底,是修羅族的什么人?”
玄夜幾不可查地顫了一下,他自然是想象過無數(shù)次怎樣和南枝坦白的場面,卻從沒想過是這種被逼著剖白的情景。他既緊張,又有種終是迎來宿命的輕松感,他抿了抿唇道:
“我本名玄夜,是修羅族這一代的修羅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