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崇心中咯噔一聲,只覺得一塊巨石沉入了深不見底的湖中,左搖右晃地沒了主意也沒了依靠,一切都虛無縹緲地很。他一下子感到?jīng)]了底,轉(zhuǎn)頭看向周生辰,卻發(fā)現(xiàn)周生辰的臉色也是極為難看的。
蒼白,虛弱,眉宇間還縈繞著不散的愁緒……
只不過,殿下脖子上那幾道紅色的抓痕是怎么回事?看著像是女人的指甲抓的啊……
謝崇的思緒瞬間下降到谷底又被迅速地提了起來,他想起周生辰一出營帳就讓鳳俏去找南枝的安排,總覺得自己似乎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長長地吐了口氣,原本提心吊膽的唏噓全部散去,只留下了一些哭笑不得的糾結(jié),這都是什么剪不斷理還亂的感情糾葛啊!
于是,他草草地揣著手,咽下那些猥瑣的小想法,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周生辰,也不發(fā)表意見,只等著周生辰自己先開口。
畢竟,自己媳婦做下的事情,他們這些外人先插嘴算怎么回事?讓周生辰自己費腦子想轍去吧!
……
……
處在眾人目光中心的周生辰聽到鳳俏的話,只覺得所有不好的預(yù)感都落在了地上,瞬間成了真。
天邊璀璨的太陽正光芒四射,照在身上卻帶不來絲毫的暖意,只是驅(qū)散了所有的迷霧,剝落出背后隱藏的真相。
能神不知鬼不覺地迷暈了鳳俏和巡邏的兵士,又悄無聲息地劫走蕭宴,這樣的人唯有南枝。南枝極擅醫(yī)術(shù),迷藥對她來說并不難,下藥更是簡單。
她要劫走蕭宴,所以在前一夜給了趙醫(yī)師藥方,接著找他喝酒讓他沉入醉夢,所有的一切她都安排好了。
而圍魏救趙,就是她對自己所作所為的自陳書,表明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帶走蕭宴,大概就是為了讓他無法借著蕭宴的幌子去中州。只是如果要做成那步圍魏,她又要做些什么呢?
周生辰抬手揉了揉抽疼的太陽穴,他感覺這種頭疼的感覺真是久違了,頗像當初他費盡心思想要扳正南枝那些離經(jīng)叛道想法的時候。
半晌,他語氣沉悶又無可奈何地說道:
“此事我知道了,事情到此為止,無需再查下去。因此帶來的所有后果,都由我一人來承擔(dān)?!?
謝崇張了張嘴,所有的話都哽在了喉頭吐不出來。
算了算了,殿下要是去不了中州更好。再說了,他們兩口子的事情,自己去處理吧。
他搖著頭,眼角的余光瞥見了欲又止的鳳俏,連忙沖她使了個眼色,讓她把話給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