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生辰看著卸了軍戎的南枝,在這眾多黑風甲的護衛(wèi)之下是那樣格格不入,只是卻總覺得和往日有些不同,眉宇間沒了那些堅毅和颯爽,在皎潔的月光下整個人帶著一種格外動人的柔和。
周生辰的喉頭突然一哽,有些忙亂地從馬上翻下來,她可是,生了病?既是生病了,為什么還要千里迢迢地趕過來?軍醫(yī)開的藥,可曾好好吃著?
想問的問題太多,但卻顯然一個都不符合如今兩軍對壘的場面,也違反了他那日留下的誅心斷交之。
怔愣間,只能與她兩兩對望了起來。
一同跟來的鳳俏看得有些恨鐵不成鋼,恨不得自己上去替周生辰說話,可惜她說出來的,如何能與周生辰自己說出來的相提并論呢?于是,鳳俏只能狠狠地咳嗽了幾聲,力圖讓周生辰回過神來,說些好聽的來哄哄南枝。
周生辰確實被鳳俏的假咳給震回了神,卻復又斂了心思,明知故問了一句:
“金小姐,興師動眾來此,是想做什么?”
鳳俏聽著周生辰的問話,在后面狠狠捂住了臉。
但南枝卻是極明白周生辰的,同作為一軍主帥,她同樣明白此時決不能對來意不明的敵對主帥做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親近舉動,這會影響軍心,也會影響他接下來的判斷。
之前對于周生辰絕情之的怨懟也早就散去了不少,兩人之間的問題從來沒有折射在感情上過,有的只是政治立場的分立。
南枝彎著眉眼,眼中的笑意像是要疏散這片土地上白日里經歷過的廝殺之氣,朗聲道:
“外敵南蕭入侵,太原軍自是前來支援南辰王軍的!”
說完,南枝看著周生辰也露出了意料之中的淺淡笑意,接著聲音略低地說道:
“況且在我的眼里,北陳的江山之爭,實則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爭斗,我們之間的事情,他們這些人沒有資格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