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朝即將建立,百廢待興,朝華殿來請示的官員更是人來人往的,瞧著頗為熱鬧。
桓愈一個面生的人站在殿外候著,來往的人也有不少打量他的,揣測著這會不會是以后的同僚??苫赣鷮嵲谑庆貨]什么心思打招呼,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地端正站在那里。
要是他的小書童見了,肯定也會為他如今這幅整衣斂容的樣子而感到十分驚奇。
等到了快晌午用膳的時候,桓愈才等到了那位女帝百忙中抽出的一點時間來接見他。
殿中未燃香,只是烹著一壺茶,不太像世家貴族的習(xí)慣,那些女兒家家的不是都喜歡什么熏香嗎?如今這殿中倒是頗有些隱居高雅之士的風(fēng)范,更加讓桓愈覺得,那些宮女的論應(yīng)該只是些荒謬猜測。
桓愈一邊想著一邊行禮,半晌都沒起身。
南枝瞧著好笑,這人滿腹心事的樣子都掛在臉上了,于是嘆了口氣讓人起來,調(diào)侃地說道:
“原想著先生自南蕭而來,一路長途跋涉,多給些時日好讓先生歇歇的,沒想到先生如此雷厲風(fēng)行,剛進宮便要來見我了?”
桓愈聽著耳邊的聲音,那聲音聽著清甜,卻自有一股子威嚴,即便年紀尚小,也讓人不容小覷。他干笑了一聲,也知道是自己把主動權(quán)送到了別人手上,只能暗戳戳地打著機鋒:
“呵呵,您說笑了,您讓李七郎把我請到郊外做客,又安排黑風(fēng)甲貼心負責(zé),一路上恨不得連個馬車都不讓小人下,小人哪里會勞累呢?”
南枝輕輕挑眉,聽著這陰陽怪氣的話,聽著像是表示感謝,實則每一個字都在表示他的不滿,以及她對他的苛待。她裝作聽不懂,一笑而過,轉(zhuǎn)而單刀直入,打了桓愈一個措手不及:
“我找你來,為的就是一樁造福蒼生的大事——”
“誒,先等等?!被赣宦犨@個開頭,立馬不顧禮儀地打斷了南枝的話。他可是知道,等這話說完,他半只腳也就踏進這個陷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