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從江西到汴京的一路,是趙禎有生以來最開心痛快的日子。
他每天醒來就能看到少年那張俊逸出塵的臉,還能和少年談天說地,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不管是怎樣雜七雜八的知識,這少年竟然都有涉獵,甚至還常常有獨到的見解。
趙禎覺得,這簡直是找到了人生的知己!伯牙子期,不過如此!
但作為事件的另一個當事人,南枝卻覺得對趙禎一代明君的幻想破滅了。
這初見還頗有好感的官家,如今在南枝的眼里,就是個無比黏人的話癆,在路上看見個花花草草都能和她聊半天,難道就沒有什么要事奏折要呈給這位官家批閱的嗎?
好不容易到了汴京,南枝帶著生財,迫不及待地和趙禎道別,準備先找個客棧住下,再去兵部報名武舉。
趙禎還以為南枝走得如此著急,是因為迫不及待想要考武舉為國效力,心中更是熨帖。
多么上進的少年郎??!他也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想在朝堂上以君主和盛卿的身份再次重逢了!
想想回去之后,他就要重新面對那些站在朝堂前排的老臣,看著那些胡子拉碴的褶子臉,趙禎沉沉地嘆了口氣,得想個辦法把盛卿調(diào)到前頭來日日看著,足以照亮他暮氣沉沉的大慶殿!
張茂則看破不說破,他心知肚明盛南枝怕是被官家這段日子的熱情給嚇到了,但為了官家的身心健康,他覺得還是讓官家蒙在鼓里,多高興高興吧。
而高興過了頭的趙禎卻看著南枝的背影,心中思索著,雖然南枝還未參加武舉,但他的心中已然篤定南枝一定會是武舉的頭名。這般想著,他忽而嘆道:
“你說,南枝如此奇才,為了大宋的未來,棄了有大好前程的文臣陽關(guān)道不走,一頭栽進了武將的荊棘叢里。他既得不到袁望想讓他得的文狀元頭銜了,那朕便給他一個武狀元作為補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