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身側(cè)樞密院的同僚,見南枝還竟然還事不關(guān)己地站著,沒忍住扯了扯她的衣擺,示意她也一起順著大流跪下去奏請過繼宗室子一事,可南枝依然像一柄風(fēng)吹不倒雨打不折的青竹,任是如何也不動作,頗有種世人皆最而我獨醒的狂傲姿態(tài)。
盛纮在側(cè)排偷偷抬眼一看,險些沒嚇得叫出聲來。
他這個三兒子在做什么?如今所有的大臣都在恭請陛下過繼宗室子一事,南枝卻不肯同流,如此便是惹了所有大臣的眼,未來怕是會被針對彈劾的??!
坐在高座上的趙禎更是輕易地把臺下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他瞧見南枝即便是被身旁的同僚提醒,卻依舊不肯同流合污的姿態(tài),心中竟生出一份難得的感動和滿意——
盛卿果然是滿朝文武中,唯一一個愿意站在他的立場上,為他著想的臣子!
趙禎這般想著,語氣就溫和了許多,稱呼也比其他人更加親近:
“盛卿,可是有什么不同之見?”
齊衡在殿中跪拜時一直垂著頭,等聽到趙禎的問話,他心中頓時有些預(yù)感,顧不得惹人注目,抬眼就往不遠處看去,果真發(fā)現(xiàn)有一道立如松柏的背影站在殿中,不偏不倚,也不肯與殿中的朝臣們一同請愿。
齊衡的眼睫微顫,捏著象笏的手指默默握緊了,心底的擔憂就像是燎原的火,只星點大小,轉(zhuǎn)瞬就燃了起來。
而處在滿朝文武目光下的南枝,聽著趙禎鼓勵一般的說辭,神色不變地上前幾步立在殿中,好似沒有感受到周圍襲來的壓力,尤為淡定地說道:
“以微臣之見,陛下正值壯年,子嗣之事固然要緊,卻也沒有迫在眉睫到要立時過繼宗室子的地步。微臣早年便聽說,北面青龍觀有一能人,對綿延子嗣一道頗為靈驗,在當?shù)乇环顬橄蓭煟蝗?,便請這位仙師入京來試試?!?
齊衡心底的憂慮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瞬間成了不上不下的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