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廷燁被如此質問,心中更是埋怨自己,他看著太醫(yī)在顧侯身邊動作,卻絲毫不敢湊到前面去仔細看看父親如今的樣子,只能小聲說道:
“我只是奉母親您的指令,把太醫(yī)請回來罷了,我不去父親面前礙眼,只在旁邊候著就是了?!?
南枝順著目光看向那個面容溫柔和善的婦人,原來指使顧廷燁在此時舍近求遠跑去太醫(yī)局的,就是這個京中有名的慈母,顧侯的第三任夫人,秦大娘子啊。
不等幾人再說什么,太醫(yī)那邊就已經(jīng)搖著頭嘆氣道:
“我也是無力回天了,顧侯只怕過不了今日……還望顧公子節(jié)哀順變。”
顧廷燁聞,身形一晃,直接跌倒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喚了一聲:
“父親——”
太醫(yī)看顧廷燁如此痛心疾首,心下一時不忍便多說了兩句,把原本想要埋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這顧侯的身體瞧著康健,可內里卻十分虧虛,以下官的愚見,是毒素在體內日積月累的結果啊——”
太醫(yī)的話還沒說完,那秦大娘子垂下眼瞼,突然指著顧廷燁的鼻子痛罵,一下子蓋住了太醫(yī)的話:
“二郎,你究竟安的什么心?非要把你父親氣死不可嗎?都是我沒教導好你啊,往日不管你犯了什么錯,我都替你遮掩,如今犯下滔天大錯,你要我如何幫你啊——”
說完,秦大娘子往后一倒,正好倒進了身后嬤嬤的懷里,瞧著一副即將暈倒的虛弱模樣,腳下的步子卻偏偏緊促又穩(wěn)當,轉瞬就走出了屋子。
沒過一會兒,屋外就傳來了一陣陣的啼哭和痛罵,摻雜著顧廷煜的斥責。
南枝若有所思地想著方才秦大娘子著急打斷太醫(yī)的動作,突然冷笑了一聲,這顧府,可真是豺狼虎豹,應有盡有啊,都快能湊成一個汴京動物園了。
想罷,南枝上前幾步,聽著耳側顧侯幾近于無的淺淺呼吸,問太醫(y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