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纮也就是越說越生氣,那些氣話說出口之后也有些后悔,他環(huán)視了一圈,眼看著全家人都在為這孽子說情,而她卻依然一副毫不知錯的模樣,頓時又更加怒道:
“她現(xiàn)在是知錯的模樣嗎?我今日非得讓她明白明白是非,明白明白世俗規(guī)矩!家法呢,我要請家法!”
“鬧得還不夠大嗎?”
此刻,一道隱含怒氣的聲音卻打斷了盛纮的安排,把盛纮驚得冷靜了下來。
盛老太太被房嬤嬤攙著站起來,上前幾步站在了南枝身側(cè),她抬手摸了摸南枝垂散下的發(fā)絲,以一種庇護(hù)者的姿態(tài)立在那兒,擲地有聲道:
“如今官家沒放消息,就說明南枝的事情還不是傳出去的時候,你如今是又吼又鬧,又要請家法,是誠心想要打亂官家的安排不成?非要給盛家爭一個家破人亡的下場才肯罷休嗎?”
盛纮張了張嘴,又發(fā)現(xiàn)無理可辯,只能憋憋屈屈地喃喃道:
“可是這孽子,不罰就不知錯啊……”
盛老太太拿著拐杖狠狠地敲了兩下,在安靜的堂中格外刺耳:
“她就算是女扮男裝入朝為官又怎么了?她確確實(shí)實(shí)為大宋奪回了燕云十六州,做到了你們男子努力了幾代都沒能做到的事情!前朝還有李娘子能鎮(zhèn)守娘子關(guān)呢?怎么,就因?yàn)槟现κ桥樱切┕诰投疾蛔鲾?shù)了,還全變成了罪責(zé)嗎?她做錯了什么?嗯?”
盛纮臉色通紅,著急地來回踱步,“話,也不能這么說吧?!?
盛老太太卻不管不顧地接著辯駁道:“她唯一做錯的,就是生成了你們這些男人,帶著偏見的性別!”
這話每個字都震耳欲聾,字字句句擲地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