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宏偉滿頭滿臉的血，只能憑著僅剩的求生欲望，顫顫巍巍扶著旁邊的水泥墻，茍延殘喘地往前爬。

高啟盛也沒有想要把李宏偉一擊斃命，他享受著這種貓追耗子一般，把獵物玩弄在手掌心里的快感。他看著眼前像是爛泥一樣的李宏偉，突然抬手扯掉了頭上擋臉的頭套，拿著凍魚一下一下地?fù)舸蛟诶詈陚サ纳砩?，像是?qū)趕著一匹不聽話的驢子。

他的笑聲猖狂又囂張，飽含著酣暢淋漓的暢快和譏諷：

“你看看我是誰啊，舊廠街你最看不起的人，一個(gè)臭賣魚的弟弟，我叫高啟盛，你給我記住了！”

“你們莽村的人，不是誰都不怕嗎？那天你是怎么對我指指點(diǎn)點(diǎn)的？我現(xiàn)在都還給你！”

“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不起賣魚的，我偏就讓你死在魚身上！”

……

本來還垂死掙扎的李宏偉，聽到這句話之后，突然像是回光返照一樣有了力氣，爬起來之后沖著工地的拐角撲了過去。

高啟盛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下一刻，一道無比刺眼的燈光直直地照進(jìn)了他的眼睛，他抬手遮擋著看過去。

等適應(yīng)了燈光之后，高啟盛不禁睜大了眼睛，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人，聲音像是一個(gè)字一個(gè)字地從牙縫里蹦了出來：

“秦明？！”

秦明面無表情地打量著面前的高啟盛，目光從他手上站著血跡的凍魚，又落到了地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黑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