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妍這幾天一直在天然居干活,美其名曰——監(jiān)工。
監(jiān)工的對象就是范思轍和范若若。
經(jīng)過幾天的吵吵鬧鬧,這三人也算是混熟了。
用南枝的話說,范若若這個幼兒園園長,每天都在調(diào)和楚子妍和范思轍兩個小孩之間雞毛蒜皮的小矛盾,不知道操了多少心。
這天上午天然居內(nèi),楚子妍正在安排開業(yè)詩會上準(zhǔn)備的菜單,可勁安排一些名貴的菜,什么熊掌、鹿尾兒、燕窩……
范思轍看過之后全部否定,詩會上的吃食可是免費的,有錢也不能這么糟踐吧。來的都是達官貴人,什么沒見過沒吃過,菜品換成特色的就行了。
楚子妍看到自己的安排被否認,怒氣沖沖地反駁:“你就是一只一毛不拔的鐵公雞,天然居第一天開業(yè),當(dāng)然要顯得上檔次!”
范若若正準(zhǔn)備安撫一下時,一個衣著不凡的宮女走了進來。
只見宮女目不斜視地走到楚子妍面前,語氣平淡卻不容置疑地說:“楚小姐,我家主子有請,請隨我到店外馬車一敘?!?
三人抬頭看向店外華麗無比的馬車。
范若若敏銳地看出了馬車上的鳳凰花紋——是長公主的馬車。
她掛起溫和的假笑迎了上去,擋在楚子妍前面,“竟是長公主有請,阿妍她初來乍到,不如我和她一起去拜見長公主吧?!?
宮女盯著擋在面前的范若若,語氣倨傲道:“長公主吩咐了,只見楚子妍?!?
楚子妍這時候也聽明白了,那個夜宴上為難她妹妹南枝,還出賣自家暗探的大冤種長公主,要單獨見她。
可見沒安什么好心思,可她也不是什么懦夫。
楚子妍從范若若的保護下走出來,昂著頭挺著胸,看著比面前的宮女可驕傲多了,“既然要見我,還不快點帶路,磨磨蹭蹭,沒有規(guī)矩?!?
范若若驚愕地拉住楚子妍,一臉擔(dān)心。
楚子妍拍拍范若若的手,安慰道:“不用擔(dān)心,她還能光天化日當(dāng)街動手不成?且不說我是北齊太師之女,我還是楚南枝的姐姐呢,我可不會給她丟臉!”
范若若聞,拉著楚子妍的手不自覺就松了。
是啊,畏畏縮縮只會給她們引為驕傲的人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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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睿端坐在寬敞的馬車內(nèi),溫柔地撫摸著懷里的貓。
楚南枝三番兩次地挑釁她,她若是不回敬一二實在是難以安眠。
那天大殿對峙之后,宮女也把楚南枝的情況給匯報了上來。
使團已走,但身邊還有一個軟肋不是,楚南枝的姐姐——楚子妍,若是操作得當(dāng),不失為一把刺向楚南枝的利刃啊。
身邊人的背刺,才是最痛不欲生、最猝不及防的。
就像她和葉輕眉……
她也曾一直圍著葉輕眉轉(zhuǎn),葉姐姐長葉姐姐短。只是葉輕眉太耀眼了,她永遠被淹沒在葉輕眉的光芒之下不見天日。曾經(jīng)的親人、朋友、哥哥們,都被葉輕眉所吸引,她空有美貌,卻像路邊一棵不起眼的雜草。
直到她愛慕的人,也被葉輕眉奪走。
想到這里,她抱著貓的手一緊,貓發(fā)出一聲不滿的尖叫。
李云睿卸下了力道,有些得意地想到,不過,最后還是她贏了。葉輕眉,永遠死在了太平別院,死在了分娩的那天。
等著楚子妍來見她的空閑,李云睿覺得她是能理解楚子妍所思所想的人,她不相信楚子妍不對這個光芒四射的妹妹懷有嫉妒仇恨的心思。
挑起兩人的內(nèi)斗,必要時幫楚子妍一馬。
就算沒能和楚子妍達成同盟,她故意大張旗鼓地找楚子妍密談,也會引起楚南枝的猜疑。
挑撥離間,正是她此行的目的。
楚子妍就在這時一把撩開簾子,大大咧咧行了一個禮,也不等李云睿喊她起來,就自己起身坐在了李云睿對面。
楚子妍打量了一下面前風(fēng)韻猶存的女人,語氣顯得不那么恭敬,“長公主大駕光臨,本姑娘人也來了。您還是有話快說吧,也不是誰都有福氣和您一樣清閑的?!?
李云睿差點保持不住面上一貫的微笑,她可從沒見過如此粗魯無禮的女子,字里行間都透著一股火氣。
“楚小姐好大的火氣,可是心緒不暢?”
楚子妍聞沒好氣地回道:“正干著活被一個傻……陌生人打斷,心緒怎么通暢?”
楚子妍咽下將要出口的傻子,畢竟還是在別國地盤上,還是收斂些。
李云睿卻笑靨如花,像是洞若觀火一般,“我原以為,你是因為處處被旁人壓一頭,才覺得心緒不暢?!?
楚子妍被看地一個激靈,覺得眼前這個女人,看她的目光十分瘆人,“你胡亂語什么?”
李云睿卻覺得楚子妍是被自己戳到了痛處,在惱羞成怒。
于是她語氣悠悠地說道,“你我都明白,那個旁人不是別人,就是你的妹妹楚南枝啊。一直活在別人的陰影下,這滋味不好受吧?!?
“只要你答應(yīng)和我合作,把她交給我,我可以讓你一勞永逸……”
楚子妍聽著這話,覺得哪哪都不對勁,什么叫做把南枝交給這個女人?
難不成,這個老女人喜歡楚南枝?她是聽說過有這種磨鏡之好,但是從沒想到會赤裸裸地擺在她的面前,其中一個主人公還是她妹妹。
還好她跟著南枝一起來南慶,這前有范閑后有李云睿,她要保住妹妹的清白!她的使命多么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