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禍躲不過……”
見他如此一說,奎炎目露兇光道:“殺出去——”
邛山不作遲疑,揮手扯出他的鐵叉,已是滿臉的殺氣。他相貌年邁,滿頭銀發(fā),人畜無害的樣子,而一旦遭遇強敵,他便從一個狡詐百變的老狐變成了一頭兇狠的猛獸。
谷算子搖了搖頭,神色遲疑。
蓋義原地踱步,道:“倘若招來賊星的高人,你我勢必陷入重圍,屆時沒有陣法憑借,又難以偷襲,后果難料??!”
奎炎的兩眼一瞪,道:“頭領說了,是禍躲不過……”
蓋義雖為妖修,而且個頭粗壯,卻并非莽撞之人,他看向于野,道:“我想你早有決斷,不妨如實相告!”
于野點了點頭,道:“是禍躲不過,便另外找個地方躲起來!”
本以為他機智多謀,必有高明的對策,誰想竟然是繼續(xù)躲藏。
“這……”
蓋義微微一怔。
“頭領,你……”
奎炎與邛山已是蓄勢待發(fā),卻彷如一腳踏空,頓時殺氣一泄,雙雙愣在原地。
于野卻懶得分說,道:“田余!”
光芒一閃,洞內(nèi)多了一位年輕男子,正是傅山地牢所救的妄城弟子,田余。
“前輩,有何吩咐?”
“妄城的賊人即將追殺而來,我等自身難保,不便帶你同行……”
田余雖然年輕,卻極為精明,他聽出于野的話里有話,又見奎炎、邛山神色不善,忙道:“晚輩帶著各位前往妄城躲避幾日……”
于野似乎難以置信,道:“此時前往妄城,豈不是自投羅網(wǎng)?何況四面重圍,你如何脫身?你的修為……”
“無妨!”
田余笑了笑,信誓旦旦道:“妄城高人盡出,反而便于藏身?!彼麖膽阎忻鲆粔K鐵牌,又道:“晚輩靜修了兩日,傷勢無礙,此牌在手,脫身不難!”
他的鐵牌與郎太的令牌相仿,也刻有一個妄字。而他喪失的修為似乎已經(jīng)恢復,呈現(xiàn)出金丹后期的境界。
于野與蓋義換了個眼色,抬手將他與谷算子、奎炎、邛山收入御靈戒,然后看向田余,意味深長道:“你若敢使詐,后果自負!”
“晚輩不敢!”
田余張口吐出一道劍光,閃身飛出了山洞。
于野皺了皺眉頭,隨后追了出去。
留下這個田余,一是他修為弱小,傷害不到任何人,再一個,他雖然困在傅山地牢,卻是妄城的修士,或許有點用處。誰想三兩日之后,他果然派上了用場,不過他傷勢與修為恢復的如此之快,著實出乎所料。
而大批的星域修士即將尋來,他已決定獨自行事。既然免不了一場冒險,倒不如向險而行。倘若能夠混入妄城,反而方便藏身。如若不然,再行計較不遲。
“于前輩——”
田余已飛上半空,回頭等待。
于野踏著一把黑色的飛劍,顯示出金丹初期的修為。當他飛到近前,便聽對方傳音道:“妄城位于正南方向的數(shù)萬里之外,尚有幾日的路程,暫且遠離此地,再借助前輩的遁法趕路?!?
正南方向?
于野抬頭張望。
“呵呵,日出為東,月落為西,左右前后,便是東西南北。”
田余依然謹慎小心,卻已談笑自如,接著說道:“于前輩的乾坤戒,即可納物,又可納人,委實玄妙,不似賊星之物……”
“你倒是好奇心重?。 ?
“前輩恕罪!”
兩人說話之際,十多道人影由遠而近。
于野凝神戒備。
轉眼之間,兩位老者與一群中年修士御風而來。兩位老者,分別是合體與煉虛的修為,余下的眾人,均為元嬰、化神的高手。
“瓜執(zhí)事、瞿管事!”
田余竟然認得兩位老者,只見他迎上前去,亮出腰間的鐵牌,分說道:“晚輩攜師弟外出公干,途經(jīng)此地,但有差遣,在所不辭!”
眾人沖他上下打量,又看向于野。無論彼此,皆相貌年輕,顯然是來自妄城的一對晚輩弟子。
被稱為瓜執(zhí)事的老者翻著雙眼,不屑道:“滾——”
“遵命!”
田余恭恭敬敬答應一聲,又召喚道:“于師弟,不敢驚擾各位前輩行事!”
在場的星域修士沒有阻攔,任由兩人離去。
接下來的兩日,又相繼遇到幾群修士,均由合體之上的高人率領,而田余故技重施,依舊是暢通無阻。
第三日的傍晚來臨,御劍而行的兩人突然失去身影,一道淡淡的風影穿過群山、掠過荒野而去。
當黑夜過去,旭日升起。
忽見前方的山野之間,光芒閃爍,草木繁茂,生機盎然。
“于前輩,那便是妄城……”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