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nèi),李澤岳臉色煞白,痛苦地皺著眉頭,身上攏了一層厚厚的被子,一陣陣地顫抖著。
黑子坐在對面的位置,面帶擔(dān)憂地看著自家殿下。
以他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李澤岳又使用了那種透支身體的秘法,使用了超出他身體負荷的力量。
雖然他不知李澤岳使用的是何種秘法,但他看得出來,這種力量從內(nèi)到外,從丹田到經(jīng)脈再到肌肉,都超出了他所能承載的極限,對他的身體造成了極大的損傷。
“殿下,您在湖底這到底是……”
黑子終究還是沒忍住,將心底的疑問問了出來。
在他的視角里,李澤岳今晚的操作實在是很迷惑,說是來渼陂湖探查一下那北蠻探子來過的地點,看看能不能分析出什么東西,誰知道到了湖邊就往下跳,攔都攔不住。
跳就跳唄,還莫名其妙動用如此秘法,一拳把那渼陂湖都打沉了。
他當(dāng)時看了一眼那深坑,他計算著那一拳若是落在自己身上的話……
他會受傷。
“湖底有塊北蠻想要得到的寶物,現(xiàn)在被我拿到手里了?!?
李澤岳強忍著全身筋脈針扎般的疼痛,顫抖著道。
“北蠻想要的寶物?”黑子一愣,有些不解。
李澤岳深吸一口氣,緩緩道:“此事實在有些復(fù)雜,到日后再與你解釋,現(xiàn)在我正擔(dān)心著另外一件事情?!?
“您說?!?
黑子輕輕點頭道。
李澤岳聲音低了下來,緊盯著黑子的眼睛:“方才那一拳動靜實在太大,激起的大浪把岸上的木亭都給拍碎了,根本無法遮掩,會驚動很多人的注意。
以我的境界,根本沒辦法做到此事,就算是以包括我那老爹在內(nèi)的外界所有人以為的,我那九品觀云的境界,也根本不可能做到此事,
我身邊有如此力量的,只有你。
我現(xiàn)在不想也不能暴露我身上擁有如此強大的秘法的事情,這是我最大的底牌。
你能明白嗎?”
黑子愣愣地點了點頭,
這是想把這件事……推到他頭上?
這算功勞嗎?
“當(dāng)然,有能力知道這件事的人不會太多,我們此番行動的隱秘,只有值守的金吾衛(wèi)們知道,既然他們知道了,那自然就瞞不過我爹和我大哥,以及極個別滲透進金吾衛(wèi)的勢力。
這是我們需要考慮的問題,他們只是知道是我們做的這件事情,并不知道到底是誰動的手。
那問題來到下一個階段,當(dāng)時我在湖里的時候,繡春衛(wèi)們有人注意你嗎?”
黑子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他們當(dāng)時都散布在岸邊警戒,除了賈保,沒人注意我?!?
李澤岳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道:“那就好,賈保是我精挑細選出來的繡春司副主官,在我把他提拔上來之前,他只是個能力出眾但存在感很低的老捕頭,絕對忠誠于我,不會將此事泄露出去。
黑子,你聽清楚,當(dāng)時是我跳進湖里后,你緊接著跳了進去,然后幫我轟沉了湖底,拿到寶物后,又扶著我回到岸上。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日后若有人當(dāng)真就此事問到我頭上,就算到了父皇那里,我也會如此說?!?
黑子瞪大了眼睛,大眼瞪小眼一陣后,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李澤岳閉上眼睛,思考著此事的脈絡(luò)。
當(dāng)時睚眥的魂力籠罩了整個大湖,若是暗中有采律官或其他高手盯梢,它定會提醒自己,
繡春衛(wèi)每個人的身份他都仔細篩了一遍,基本不會有什么問題。
倘若他們其中真的有內(nèi)廷的眼線,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但黑子既然十分確認當(dāng)時沒有繡春衛(wèi)注意他,那就應(yīng)當(dāng)錯不了。
即使是有內(nèi)廷的眼線,他們也并不能確定到底是誰出的手,他們或許當(dāng)時會以為是他李澤岳,但后來只要仔細一思量就會發(fā)現(xiàn)不對。
總督大人只是個普普通通的觀云境,怎會有如此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