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老頭
水香閣二樓,
陸姑蘇輕輕捻起一抹絳雪,涂在自己手背上,看著其慢慢消融,與她本就白皙柔嫩的肌膚融為一體。
“小姐,您覺得如何?”
老板娘在一旁殷勤道。
“是好的?!?
陸姑蘇嬌怯地點了點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李澤岳。
她倒也不是指望李澤岳付賬,陸姑蘇身為江南總府的女兒,江湖四大山莊之一的天驕,怎得會連這點銀錢都沒有。
陸姑蘇素手輕揚,放到李澤岳面前。
她只是想得到這人贊許的話語。
李澤岳看著伸到自己面前的手背,略微愣了一下,隨后將其輕輕握住。
初入手,柔若無骨,常年練劍的手本該老繭縱橫,但姑蘇的柔荑卻宛若新生,似水般軟嫩。
愛不釋手。
陸姑蘇羞紅了臉龐,一時沒能掙開,只是柔柔道:
“殿、公子以為如何?”
“這絳雪確實不錯,給我拿上五盒,掌柜的,還有其它那些胭脂,一樣五盒,包裝好帶走。”
李澤岳握著陸姑蘇的小手舍不得松開,一邊發(fā)號施令道。
聞,老板娘臉上立馬出現笑意,忙點頭道:“好的,公子稍等片刻,這就給您裝起來?!?
胭脂包裝好后,黑子上前付好了賬,李澤岳則牽著姑蘇的小手走出了水香閣。
走到人來人往的街上,陸姑蘇見李澤岳依舊牽著她的手不放,心中一陣著急。
雖然她戴著面紗,但終究還是不能如李澤岳一樣坦然面對街上行人對他們投來的異樣目光。
“殿下……”
李澤岳轉過頭,見陸姑蘇緊張地連路都不會走了,便輕笑著松開了她的手。
“我?guī)闳€地方,也是我的一處產業(yè),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也不知他們發(fā)展的怎么樣?!?
“殿下新辦的產業(yè)嗎?”
陸姑蘇好奇地扭頭看向李澤岳。
“也算吧,不過我這些天有些忙,一直沒有過問過,由小四全權負責的?!?
李澤岳笑著道。
陸姑蘇懵懵地點了點頭,也沒多問,反正一會就知道了。
兩人身影若即若離地并肩向街道口走去。
暗處,隱藏著的繡春衛(wèi)互相對視一眼,又各自扭過頭去。
身為十三衙門總督的直屬親衛(wèi),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他們都是最為貼近的李澤岳一批人。
既然身為總督大人的心腹,就要有身為心腹的覺悟,該知道什么,該看什么,該說什么,他們心里都清楚的很。
看著總督大人和那陸家小姐向街頭走去,繡春司副主官賈保抬了抬手,起身跟上。
前面一家茶攤上,有位布衫老者正悠哉地坐在那里喝茶,腰間別著個酒葫蘆,其旁邊的木凳上,放著一把細長的被粗布包裹著的器物。
以賈保的眼力,一眼就看出了那是一柄劍。
這老人一手舉著茶杯,愣愣地看向自家大人和陸小姐的方向,目光里似乎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賈保皺了皺眉頭,在他眼中,這只是一位頭發(fā)胡子花白、上了年紀的江湖老者,感知不到他身上任何的真氣波動。
街上偷偷打量李澤岳和陸姑蘇的人很多,似乎都被這兩位方才在大庭廣眾下牽手的舉動震驚住了,因此這老者不可置信的目光也不算什么。
但賈保以他那么多年的辦案直覺來看,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對。
很快,李澤岳和陸姑蘇的身影消失在這條街的盡頭,其余繡春衛(wèi)已經跟上去了,但賈保和兩位手下依舊留在原地,觀察著這位老頭。
“果然?!?
賈保靜靜躲在暗處,看著這老者慢慢放下茶杯,嘆了口氣,提起了凳子上被布條包裹的長劍,在桌上放了幾枚銅錢后,起身朝李澤岳的方向而去。
賈保握住了腰間橫刀刀柄,徑直向布衫老者走去。
走著走著,賈保突然感到不對,明明兩人距離那么近,自己卻仿佛永遠也跟不上他,
只是眼睜睜看著這老頭如鬼魅般穿過人群,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自己眼前。
“壞了!”
賈保瞳孔驟然收縮,沒功夫再顧及街上的行人,雙腳一踏,整個人如大鵬般騰空而起,在人們驚愕的目光中躍到旁邊一家店鋪的房頂上,接著運起功力,腳尖不斷在磚瓦上輕點,飛檐走壁向李澤岳剛剛拐去的街道而去。
“殿下,殿下!”
在高高的屋頂上,賈保很快就找到了李澤岳的身影,又輕躍兩步,來到了李澤岳身邊,一下拔出了橫刀,警惕地看向四周。
暗中其余的繡春衛(wèi)見自家主官如此慌張,瞬間明白有情況發(fā)生,都不再隱蔽身形,紛紛拔刀出鞘,將李澤岳和陸姑蘇簇擁至中間。
一時間,街上刀光锃亮,行人紛紛驚叫躲避,肅殺之氣四起。
李澤岳……一臉茫然。
“不是,這咋回事???”
他們此時正站在一處酒鋪門口,碩大的“鵬”字旗迎風招展,整條街道都能聞到此處的酒香。
就在剛剛,這酒鋪的生意還很好,人頭攢動,全都是被濃烈的酒香吸引而來。
現在被繡春衛(wèi)們這么一嚇,門口的客人們紛紛作鳥獸散,要么往酒鋪里跑,要么往街道遠處朝這邊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