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坤掃了眼左右兩扇緊閉的房門,也不知那小兔是睡在了哪一間。
這個時間,一定是縮在被子里睡得打雷都聽不見。
男人進(jìn)了中間敞著房門的那間,打開燈,里面收拾得一塵不染,寬敞得連呼吸都有回音。
他脫了衣服,把煙和打火機(jī)往桌山一扔就進(jìn)了浴室。
這次的澡洗了很久,周寅坤圍著浴巾開門出來,被什么東西掃到了腿。拿起來一瞧,是掛在門把手上的干凈衣褲。
樣式?jīng)]見過,但卻是他的尺寸。
屋內(nèi)還彌漫著淡淡的香味。他走過去,看見剛才還空著的桌子上,此刻放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面。
碗旁邊是煙和打火機(jī),上面沾著的黃沙已經(jīng)被擦干凈,擺放得整整齊齊。男人唇角勾起,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
這么晚了居然還沒睡。
他換上衣服就往外走,剛出來就迎面碰上正端著碗走到房門口的女孩。
忽然一照面,夏夏險些端著面撞進(jìn)男人懷里,幸得一只大手及時握住了她的手腕,這才沒灑出來。
“周夏夏,當(dāng)廚子當(dāng)上癮了?”
前腳在佤邦給一幫小孩煎餅吃,后腳又在墨西哥大半夜的煮面吃。
夏夏顧不上跟他說話,就怕這滿滿一碗面再撒出來。她繞過男人,進(jìn)屋先把面放到桌上。
屋里多了一個女孩和兩碗面,忽然就不那么空曠了。
周寅坤單手插兜,悠閑地走過去剛要把人拉到懷里,就見夏夏轉(zhuǎn)身往外走:“我忘記拿筷子了!”
手落了空,周寅坤一點(diǎn)也沒惱。反倒坐下把煙撥到一邊,欣賞起桌上這兩碗面來。
今天這兩碗面,不太符合周夏夏的做飯風(fēng)格。之前做蛋糕也好,煮豆腐湯也罷,基本是吃多少就煮多少,可這回的份量卻多得嚇人。
外面很快傳來上樓的腳步聲,男人視線立刻看過去,門邊出現(xiàn)了一道纖瘦身影。
“這里好像沒有筷子,用叉子和勺子也行吧?”說著,又是一碗熱湯面放到了桌上。
夏夏遞給他干凈的餐具。
周寅坤接過來,瞧著桌上這三大碗面,“這又是哪一出?”
“嗯……”夏夏抿抿唇,看他先喝了勺湯又吃起了面,不禁好奇:“好吃嗎?”
“怎么,誰說好吃你就打算撐死誰?”
“不是的,”夏夏忙說:“我也吃一點(diǎn)的?!?
她坐到對面,也嘗了一口。
骨湯面雖然看著清淡,但香味濃郁,加上鹽放得正好,一口熱熱的骨湯和軟而不斷的面條滑下去,瞬時暖了腸胃。
周寅坤叉子一放:“晚上沒吃飽?”
他付了那么多錢,居然給她餓得半夜起來煮面吃?
“不是不是,我吃飽了的?!?
夏夏說,“這個面本來是煮給你們的。我想著沙漠那么大,晚上又冷,你們回來的時候肯定餓壞了。我看賽琳娜準(zhǔn)備了一些食物,但都比較辣和硬,所以就煮了面?!?
難怪。
回來的時候沒看見人,原來是跑廚房去了。
“阿耀說他已經(jīng)吃過了,我就煮了三碗。但我沒找到奧萊和亞羅,面泡軟了就沒法吃了,我就全都端了上來。等他們想吃的時候我再做也行,這個很快的?!?
其實(shí)等到現(xiàn)在,夏夏也有點(diǎn)餓。
見周寅坤那么挑剔的人也沒挑出這面的不好,便試探地說:“咱們兩個人吃三碗,應(yīng)該能吃完吧?我聽麥莎說他們不太吃面條,但聽說亞洲人喜歡吃湯面,所以她媽媽特意去買的。我覺得……還是不要浪費(fèi)吧?!?
周寅坤盯著眼前人兒。
剛犯了逃跑這種滔天大錯,在他面前不僅不夾著尾巴做人,居然還安排起他吃面來了。
男人突然不說話了,還這樣盯著她,夏夏莫名忐忑起來,不知自己又是哪句話說錯了。
她只好低頭喝湯,避開那道視線。
好巧不巧,一低頭就看見他手背上的劃痕。沙土洗凈之后,傷口露出原本的樣子,皮肉綻開,邊緣紅腫。
“你受傷了?”
夏夏放下勺子,“這個要包扎吧?口子有點(diǎn)深,這么放著不會自愈的。一樓有醫(yī)藥箱我去拿?!?
“等會兒?!敝芤の兆∷氖滞螅瑳]讓起身,夏夏不解地看著他。
男人對上女孩干凈的眸子:“吃完再去。”
手上這點(diǎn)口子根本算不得什么,比起包扎,他更喜歡看她坐在對面吃東西的樣子。
他云淡風(fēng)輕,好像一點(diǎn)也不疼。夏夏便點(diǎn)點(diǎn)頭,重新拿起了勺子和叉子。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