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經(jīng)緯線組成一道巨大的網(wǎng),劈頭蓋腦的朝云策的眼球籠罩下來.巨網(wǎng)鉆進眼球之后,就拖拽著他的眼球向后飛掠,隨即,他的身體也被眼球拖拽著離開了這一刻的身體,在兩米外形成了下一刻的身體。
直到巨龍的爪子里站滿了各種姿態(tài)的云策,最初的云策大叫一聲,想想要拖拽最靠近自己的身體,卻被那一個云策給緊緊拉住,迅速融合,就這樣,一個拉一個,直到他們在龍爪里變成了一個圓環(huán),只不過,這個圓環(huán)是蠕動的,圓環(huán)里面的云策越來越密集,早就分不清哪一個是最初始的云策。
直到云策組成的圓環(huán)逐漸融化,最后被拉長,變成一道光,且向外散佚的時候,總是會被龍爪組成的牢籠給擋回來,于是,云策就變成了龍爪里的一束光。
不知道這束光在龍爪里跳彈了多久,云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維似乎又出現(xiàn)了,不再是一束混沌的光。
眼前是一團又一團的七彩光芒,這些光芒像是虛影,又像是實物,排山倒海般的砸在他的身上,又迅速掙脫他身體的羈絆,轉(zhuǎn)瞬即逝。
每一團光影砸在身上,云策就覺得自己好像少了點什么,他想起敖丙曾經(jīng)說過的話——宇宙旅行,時間,也就是生命才是前行的燃料。
很明顯,龍的速度很快,之前的旅行速度很有可能已經(jīng)超越了光速,自己先前看到的線段,毫無疑問是同行的光,在那個速度下,所有的東西都會變成光,這才是和光同塵的真正含義。
云策才思考完畢,他思考的東西就消失了,思緒甚至也變成了片段,想過之后啥都不剩下。
他覺得自己身處在一個由光線組成的籃子里,這個籃子很可能是龍的爪子,這群生物應(yīng)該已經(jīng)適應(yīng)或者超越了宇宙的某些法則,可以自己控制這些光線。
才想完,他就不記得自己想過啥,甚至不記得自己最近的思緒,不像剛才,好歹還記得一些……
似乎過去了很長時間,又好像只過了一瞬。
“咣咣咣……砰砰砰……刺啦,刺啦……”
云策很確定自己聽到了一些聲音。
雖然在光速旅行的時候聽到聲音是一種很扯淡的事情,他還是確定有一些聲音在他的腦海中響起。
云策把這些聲音歸類于死亡。
他知道自己沒辦法活了,這些聲音或許是時間對死亡的厚待。
“我就要死了?!?
云策如是說。
這是玄妙的感覺,不知為何,云策就是知道自己要死了。
死亡是一種墜落感,兩肋生風(fēng)的自由感,可以盡量伸展四肢的自由感。
還是從九霄云外向地面墜落的那種長時間的墜落。
只是墜落感在一瞬間停頓了。
無窮的重力陡然而生,將云策的身體牢牢的按在龍的腳趾上,他不但聽到自己骨骼發(fā)出斷裂前的咯吱聲,也感覺到了自己皮膚撕裂的痛感,血才流淌出來,就被重力壓在龍的腳趾上,一些高處落下的血滴甚至穿透了他的手掌,最終落在了龍的腳趾上。
腦殼咔吧,咔吧作響,眼球似乎要脫離眼眶,就連心臟也似乎被重力壓得靠在龍腳趾上,生與死的差別就隔著一片皮膚。
無窮的痛感讓云策想要張開嘴喊一聲,然而,他的兩片嘴唇被重力牢牢的壓在牙床上,不要說張開,他甚至認(rèn)為下一刻,他的嘴唇會把牙床壓裂。
云策很想昏過去,他的神經(jīng)偏偏非常的活躍,雖然腦袋里似乎有好幾百把油鋸在切割他的頭骨,而被頭骨保護的大腦卻讓他始終保持清醒。
疼痛很是消磨人的意志,于是,云策那個清醒的大腦就把他的父母,祖父母一起給他送來了,母親的微笑,父親的愛撫,祖母的親吻,祖父的憐惜,這讓云策的心都多了幾分活力,可惜,在最后,云臨川的那顆禿腦殼也一并出現(xiàn)后,云策的兩片嘴唇終于可以張開了,他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云臨川,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或許是云臨川聽到了罵聲,云策的身體居然離開了那個堅固的龍爪,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拋物線……
如果初始動力足夠的話,就算是一顆石頭都能自由的翱翔。
云策就是那顆石頭,還是一塊被巨龍拋出去的石頭。
凜冽的風(fēng)再一次糊住他的口鼻,讓他連慘叫聲都發(fā)不出來,不過,云策很快就打消了咒罵云臨川的念頭,因為,他在空中飛行的時候,看到了一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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